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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章
  “让人传信给杨老太爷, 跟他说有人跟着去都城的商船潜到了我们船上, 意图刺杀。”宋钊冷笑一声,吩咐邱志。

 赵暮染听见也若有所思。

 前几天有人潜上船的事她并没听说,看来是宋钊没惊动她, 可和杨老太爷去信说潜入之事。她突然恍悟,骂了句‘王八蛋’:“在杨家时我就应该打断他的腿!”

 居然敢派人来意图不轨。

 宋钊也知她是猜出了杨钦,伸手去拉过她,带着往船舱去:“他派人潜进船并未闹出大动静,可能还在犹豫要怎么做, 屋顶放冷箭的也不是他的人。”这一共遇上的, 是三批人。

 “染染。”宋钊喊了她一声。

 赵暮染抬头, 杏眸里还有事着对杨钦的怒意。他伸手去抚平她皱着的眉峰:“放箭的人在顾及你,那批人应该是冲着你来的。”

 若是他的仇家, 箭雨不会停。

 冲她来的?赵暮染沉了一声,“但没有人知道我现在正跟你一道。”

 宋钊也是这点想不透,那批刺杀他的, 显然也没有发现赵暮染身份。

 两人都觉得这事有些诡异,甲板上的戚远高喊:“有船群在靠近我们!”

 众人闻之神色霎时严肃, 难道是追兵追上来了?

 邱志忙走到船尾瞭望, 果然看到有十余艘船只靠近, 速度之快, 就是追着他们来的。

 “准备好火油包,还有火箭。”宋钊看了眼逐渐清晰的船只,一声令下。

 护国公府的侍卫有素就位, 不过几息间船尾便燃亮了许多火把。邱志立在船尾,盯着对方,安王府侍卫将赵暮染紧密护在身后。

 众人皆凝神屏息。

 靠近的船只已进入程之内,对方的船头亦是架着弩弓。

 江河之上,气氛霎时沉重,剑拔弩张。

 赵暮染沉着地盯着前方,手已紧紧握住红缨,就在宋钊准备先发起攻势退时,对方主船突然传来中气十足的一声吼:“宋钊!你放了郡主殿下,不然我拼死也将你沉到河底去。”

 赵暮染听得一怔。

 宋钊低头扫她一眼,下当即就想放箭的冲动,说:“果然是冲你来的。”还是个男人。

 他的话有些意味不明,落在赵暮染耳中,好像还透着股凉意。她正想说什么,对面又吼了一声:“殿下你别害怕,我等定将殿下救出,我们远走高飞!”

 此话一出,宋钊剑眉微挑,凤眸里都是厉光,声音极淡地说:“放箭。”

 随着他的令下,护国公侍卫先将装着火油的小包奋力丢了出去,旋即火箭如电似雨,铺天盖地往对方袭去。

 刹那间,火仿佛都要将江面点燃,落在对方船上的油包破裂,被火箭一燃,霎时成为火龙。

 攻击力之大,叫人看得心惊胆颤。

 赵暮染刚才就见识过这些火箭的厉害,听着对面响起的惨叫,还有人不停落水的声音。她心头重重地跳。

 宋钊冷着脸,眼看着又要下令,她忙拦住:“这显然是误会了。”

 在一片混乱的叫喊声中,那个声音再度响起,听起来是有些颤颤的:“宋钊,你个阴险小人,有你这样突然就开打的!快放了郡主!”

 赵暮染就看到宋钊额间青筋突起,角却慢慢翘起,清俊的面容又冷又厉。

 她暗叫不好,虽然不太明白他为何突然生气,但显然是被来人怒了。她忙抱住他胳膊,大声朝对面喊了过去:“你谁啊,老娘不要你救,滚!”

 这莫名奇妙就追来的人谁啊。

 “——殿下!你别害怕,我一定救你出来,抗旨又怎么了。天地间那么大,还怕没处安身?!”

 对面当即回了过来,赵暮染听得直牙酸,宋钊下令的声音再度响起,让她脊背都莫名发寒。

 又是一阵利箭破空声,然后是对面奋起反扛的冲锋声,他们居然控着船顶着火箭直接撞了上来。

 赵暮染被颠簸得险些要摔一边,还是宋钊眼明手快,将她搂到了怀里。

 混乱中,不知是谁喊了一句,来人强登船了。

 赵暮染就看到一道极灵巧的身影从空而降,甲板重重的‘咚’一声,赵暮染脚下也跟着跳了几跳。

 只见安王府侍卫面前,落下了一个杀气腾腾的——圆润胖子!

 赵暮染:“…”哪来的胖子,也不怕把他们的船砸个

 宋钊一甩手,银鞭直接飞了出去,要上胖子拿着剑的胳膊。

 胖子被厉劲所惊,就地一滚,银鞭重重甩在他身侧,厚重的船板霎时凹进道口子。

 胖子嘴里骂了一声,甩着身上的跳跃而起,挥剑就要冲过去:“宋钊,你还真敢对我下杀手!”

 蔚明与戚远对视,戚远股突然就被人踹了一脚,是赵暮染将他踢了前去:“快拦下他!”那么胖,吓人!

 戚远听出了她嘴里的嫌弃,嘴角,提刀了上前。

 宋钊拉着赵暮染又往后退了几步,任安王府侍卫和来人打作一团,但赵暮染已明白他是认出来人了,揪着他衣袖问:“他谁?!”

 “你不知道?”郎君淡淡回了句。

 她为什么会知道?

 赵暮染被他噎得莫名奇妙,视线再度落在那圆滚滚的人身上,艰难地闭了闭眼,都要哭出来了。

 ——这胖子究竟是谁啊?!

 “右卫上将军之子,曹淳。”郎君终于好心为她解答,可赵暮染眼中更是一片茫然了。

 曹什么?

 她不认识啊。

 船尾那头还一阵刀剑相击的尖锐声,安王府侍卫对这胖子简直是无力了。

 这死胖子打架就打架,没事拿股坐人干嘛,吓得他们都不敢从后边突击。被那一股坐下去,不断个几肋骨就有鬼了。

 戚远也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灵巧又不要脸的胖子,越打越无语,可又不知是敌是友,不敢真伤了他。在一脚踹到他肚子,被弹回来后 ,他恶心脚上刚才软绵绵地触感,退到了赵暮染身边:“郡主,你要不喊他停下吧。”

 赵暮染就看了看显然在划水的王府侍卫,又侧头看了眼冷着脸的宋钊,终于还是大喊一声:“曹淳,你快住手!”

 她声音刚落,前方果然打抖声一顿,而她耳边传来某人冷冷地哼声。

 曹淳听到赵暮染制止,在打斗中也看到了他们刀柄上的安王府徽标,疑惑着住了手。他闻声望去,却是见要救的女郎正依在青年郎君身上,他脸色一变,心里骂道。该死宋钊,居然敢威胁郡主!

 他挥剑又是冲上前。

 蔚明与戚远见此,相当有默契的装没有看见。

 这样的胖子还是留给郡马吧,然后转身去帮邱志抵挡还往船上闯的人。

 曹淳气势汹汹冲过来,宋钊握着银鞭的手指节都在泛白,就当两人要手瞬间,一柄红缨却是先指在了曹淳咽喉处。

 曹淳连忙刹住脚步,抖着身上惊疑不定看向赵暮染:“殿下,危险。”

 赵暮染打量他的面容,确定自己真没有见过他,手中的亦不动,问他:“我认识你?”

 曹淳:“…”刚才你还喊我名字来着。

 胖子顿了顿,见她真的是一脸茫然的神色,嗷一声,带着哭腔道:“殿下,你怎么能不记得我了!我是小曹子,小曹曹啊。”

 噫…赵暮染被他嘴里的称呼恶心得皮疙瘩一阵阵,拿的手都在抖。

 曹淳见她仍不为所动,急得挠头,随后被挤成小的眯眯眼一亮,掐着嗓子道:“‘儿郎们,打人就要打脸,给本殿揍肿他脸,小脸大脸一起揍!’殿下,你记起来了吗,我是帮你冲锋陷阵的小曹子啊,每回都冲上去扒人子开揍的那个。”

 这…这话好像很熟悉啊。

 似乎她小时候跟人打群架时都这么说吧。

 赵暮染回忆着,好像她七岁的时候是经常跟一群小郎君们混着打架,都是住前后胡同的。但…“我小时候没跟小胖子同一阵线过。”

 那么胖,她肯定让人先揍他。

 曹淳哭丧着道:“殿下,我小时候不胖啊。我小时候,你还夸我是最英俊的呢,你还亲封我为侍卫长。殿下你怎么能全忘记了,你还说若是长大后我能当将军,你就让我当郡马。”

 赵暮染:“…”她说过那样的鬼话?

 “染染,你与你的小曹子好好叙旧吧。”沉默良久的宋钊收了鞭子,松开在她间的手,转身就进了船舱。

 他声音凉嗖嗖的,赵暮染打了个灵,忙跟上去。

 曹淳见她要走,甩着腿也要跟上去。她到底想没有想起来啊。

 哪知那才刚收起的红缨又指在他咽喉间,他听到女郎咬牙切齿地道:“把他给我丢河里!”

 啊?曹淳睁大眼,蔚明与戚远听见,只能叹气从前边过来,努力扛起还在喊‘殿下,我是小曹曹啊’的胖子,咚一声丢下河。

 他的人见主子被丢下水,忙都纷纷回身跳下水救主,却见曹淳比任人何都还要轻松的飘在江面上,望着慢慢远离的大船喃喃叨念:“殿下怎么能忘记我了。”虽然后来他长胖了,没有马能伏起他,他因此也没能当成将军。

 但他是来救她的啊,她怎么能将他丢下水呢?!

 半路杀出个曹胖子,赵暮染一行的主船也受了些损伤。工匠吊着绳索在上边修修补补,邱志带着人洗刷甲板,船舱里,宋钊已梳洗,拿着本书坐在靠窗的位置。

 河风将郎君未干披肩的发丝吹起,偶时还调皮的将书页也吹得沙沙作响。

 赵暮染也将将沐浴过,从净房走出来时,就看到青年在那看书,时不时还咳嗽两声。只是他侧脸逆着光,未能让人看清神色。

 她想到那个曹淳,犹豫着走上,往他身上挤了挤。

 以前只要她上前来就会圈着她,让她在腿上坐下郎君,如今纹丝不动。

 她皱眉,俏丽的五官也跟着挤在一起。

 她就直接坐到了桌案上,身子往前一横,了他手中的书,用手肘掌着身体,托着脸看他。

 宋钊那双凤眸终于从她身上掠,不过也只是一眼,将书从她身下出来。赵暮染忙按住书本,屋里就响起纸张撕裂的声音。

 赵暮染:“…”宋钊望着手中只剩下半边的书,又咳嗽了两声。

 有些重,有些沉。

 赵暮染内疚的看着他,宋钊伸手太阳:“这本是淮南子所著的孤本,我让人找了五年。”

 …五年,少女咧了咧嘴,抱歉地道:“那…我帮你重新抄一本吧。”

 郎君看着她瘪嘴的样子,心间叹口气,“好,你抄。”说罢起身要走。

 “哎,你上哪去。我有话要说!”赵暮染见他要走,一着急,直接就扑到他背后,手圈着他脖子。

 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了。

 宋钊被勒得往后一坠,稳住身形后又咳嗽了几声。

 “你是不是用了内劲,又牵到旧疾了。”赵暮染忙松手,转到他前面,着急地看他。

 然而郎君只是瞥了她一眼,仍默不做声往外去。

 她又急又莫名,不明白从刚才开始他情绪就怎么了,伸了手就去扯住,然后往榻上拽。宋钊被她拽得跌跌撞撞,到榻边又被她一把按着坐下,她整个人就了上去。

 赵暮染也刚洗过发,绞得半干,她跪坐在他腿间,按着他肩膀,低头看他。墨发倾泻,几缕贴着他脸颊,整个人都将他眼前的光挡了。

 宋钊忍住将她发丝捉到手中的冲动,凤眸微垂,没有与她目光接触。

 赵暮染抿了抿,说:“我刚才是真没有认出曹淳来,现在是想起来了,但也不清楚他怎么会从都城跑到这来,还是说来救我的。”

 “你记起他来了?”郎君终于开了口,只是语气并不太好。

 她闻言拧眉,听出他的不高兴:“我只有小时候跟他有来往,还是胡闹打群架的时候,好像也就三四回吧。我父王请宴,总会有一群小郎君跟着过府来玩,然后又是前后胡同的,估计是这样才当玩伴玩了几回。”

 “倒是记得清楚。”宋钊十指闭拢,藏在宽袖下。

 “你别这样说话啊,你是在生气吗?你到底在气什么,小时候说的话哪里算话嘛…”赵暮染被他怪调闹得真没辙了,抱着他脖子,低头在他上啃一口。

 “你小时候说的话都不算?”

 “嗯,小时候说的当然不算!童言无忌啊!”难道她现在真会让那曹淳当郡马不成?

 宋钊脸上神色换上一副了然,“原来是都不算数,所以你能许一个又一个。”语气刺刺的。

 赵暮染一怔,什么许一个又一个?

 她还跟谁许什么了?

 可还没让她想明白,宋钊已经将她从腿间抱下来,让她自己坐在榻上,再度往外去。

 他边走,边低咳,脸色极难看——

 她倒是能记起曹淳来!

 宋钊出了屋,赵暮染苦着张脸坐在榻上,用手在抠被子。他究竟在气什么啊?

 那不是小时候的事吗?

 小时候…她绞尽脑汁想着,突然忆起杨老太爷上回说过,他说她小时候可能跟宋钊有过来往。

 然而,在她苦思冥想许久后,更郁闷了。

 她记忆里真的没有和宋钊有过来往啊,而且他对曹淳的态度也极不友善,方才若是他对上人,估计是真要下杀手。

 他们好像有很严重的过节,难道是小时候她指挥着曹淳将他给揍了?!

 赵暮染想得眼角一

 她从来不记被打的人的模样,搞不好真有这可能?

 她忙得跳下榻,要去问个清楚。

 可宋钊那去寻了邱志,两人站在甲板上说话,神色异常凝重。她在远处看着,想到自己可能真让人揍过宋钊,或者还是扒了子揍那种,她就有点不敢上前。

 她犹豫了下,转身回船舱,想着还是等他忙完再说吧。现在先别打扰他的正事。

 只是她这一等,就等到了睡醒一觉,外边天都要黑了,也没有见宋钊回来。

 戚远见她出来,忙上前汇报:“郡马让人放了小船上岸,也没有说是做什么去了。”

 上岸去了?

 “他带了多少人,去了多久?!”赵暮染心间一惊,问道。

 刚刚才有人追杀,他怎么就上岸去了。

 “不到十人,邱志也在,去了有一个时辰。”

 已经走了一个时辰,赵暮染往江面看了眼,两岸景致都差不多,她也分辨不出来哪处是哪。不免就有些烦躁。

 在船尾看情况的蔚明此时找了过来,跟她说:“殿下,那胖子又跟上来了。”

 赵暮染:“…”他又来干嘛的?!

 她去了船尾,果然见到曹淳的船队在奋力追赶,远远的她就辨别出了那个球形。曹淳显然也看到她了,在那不停向她挥手,还放声高喊殿下。

 赵暮染握着护栏的手就咔嚓作响,他莫名奇妙的,闹得宋钊也莫名奇妙生气,现在人还跑不见了。她有种想跳过去,一脚将人踹死的冲动。

 “不要理他们!”她忍了忍,决定不理睬。

 宋钊现在不在,她对这人一点也不了解,还是远离的好。谅他们应该也不敢再冲上来。

 她说完扭头就往回走,却是听见护国公府的侍卫高喊:“准备绳子,郎君回来了。”

 赵暮染闻言脚步一顿,朝声音望去,果然见一艘小船从前过横跨着划来。这居然是赶到了他们前面,做什么去了?

 护国公府的侍卫用绳子将小船拉进,放下板子,将宋钊一众回船。

 “你上哪去了?”赵暮染伸手去握住他的手,发现他的手有些凉。

 “有事。”宋钊视线落在她眉宇间,看到她的担忧,淡淡回了一句。

 她就哦一声,没有再问,准备黏着他回屋。

 “——宋钊!你个阴险小人,你究竟是怎么威胁殿下的!”

 远处,曹淳中气十足的叫骂人又传了过来,赵暮染看向宋钊,果然见他脸色霎时又沉了下去。

 “我们不理他。”她低声朝他道。

 郎君没有说话,冷脸着任她黏着,快步回屋。

 赵暮染见他回来了,决定问问小时候的事,哪知他将外袍一除,了鞋就跑榻上睡觉去了。

 她有些傻眼,等回过神来,他已呼吸绵长。

 赵暮染在榻边坐下,外边太阳正西斜,屋子里光线有暗。她这时发现,微暗的屋内显得他脸色更加苍白,脸上还带着浓浓的倦意,让人看着就心疼。

 他有旧疾,今又这样奔波,肯定是累坏了。

 她伸手轻轻摸他脸,他眉峰动了动,手紧跟着也扣到她手上。在睁开眼发现是她的时候,又松开,侧身面朝里继续睡,即便是睡觉,也是极戒备的样子。

 赵暮染更是心疼得不行,踢了鞋爬上榻,在他身边躺下,半撑着身子伸手去拍他的背。

 动作很轻,嘴里还哼起了小调,仿佛是在安抚他过于警惕的情绪。

 赵暮染在小调哼出来的时候,井然发现这是她喜欢做的那个梦里,那个女人哼的调调。她心头一阵诡异,可是低头一看,方才还眉峰紧皱的郎君,此时神色却是放松了许多。

 见此,她只得下那份情绪,继续轻声哼着。到最后,自己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。

 睡梦中,那座宫殿又再度出现。还是那个女人在唱歌,还是那个女人在猛地拍门,她站在那边不知所措,突然,眼前就是一片血

 有什么东西滚到了她脚下。

 “染染?!”

 赵暮染冷汗淋淋坐了起身,眼前一片黑暗,耳边有宋钊不停喊她的声音。

 “你又做噩梦了?”宋钊在睡梦中被她一声尖叫惊醒,睁眼发现她手在惊慌的挥舞。

 赵暮染坐在上,缓了一会,才轻轻应他一声。宋钊见她清醒过来,松了口气,将她揽到怀里,“你这又梦见什么了。”

 “皇宫,和一个女人。”她呼出口气,不太愿意回想。

 宋钊见她不愿意细说,也不再问,伸手去将贴在她脸颊的发勾到耳后,“再睡一会?”

 “不睡了。”她头有些疼,其实今天她睡了不少时间。

 两人间安静了会,赵暮染想到他白天生的气,抓住他衣襟:“你究竟在生什么气,是不是小时候,我让曹淳揍你了。”

 宋钊:“…”他都快要把事情忘记了,她倒是又提了起来。

 而且,她还是没有想起来!

 宋钊心情郁郁,道:“你和曹淳打群架的时候,应该还不认识我。”

 啊?赵暮染就更奇怪了,“那个时候不认识?可是在那不久我就离开都城了,所以我还是没有见到过你吧。”

 她和曹淳一起欺负人的时候是七岁快到八岁了,她八岁就离的都城。

 要这样算,她还是没有见过他的。

 宋钊听着她这话,气更是不打一处来,她果然能忘记得干净。他怒意,和她说:“就在你离都城前两三个月的事,你想不起来?”

 离都城前两三个月的时候?

 “那个时候我遭场大病,我好像那两三个月都在养病,根本没有出门。”

 她肯定的让回答让宋钊太阳一阵跳,一丁点也不想再和她讨论了,转身下榻。

 赵暮染莫名奇妙,她没有说错啊,是不是他记错人,还是记错时间了?

 她在黑暗扒住他手臂,不想让他又像闷葫芦一样跑掉,“你又要干嘛去,黑灯瞎火的。”

 宋钊没好气回道:“去净房,黑灯瞎火的,难道你要帮我扶一下?”

 赵暮染:“…”瞬间松手。

 她才不要帮他扶那丑家伙。

 宋钊被气得牙,甩袖而去,赵暮染听着他关上门的声音,又听到什么东西被他踢了一下。犹豫了会,还是下榻来,跑到净房门前,敲了敲。

 “…要是太黑你看不见,我就、我就帮你扶一下吧。”

 正生闷气的宋钊听着她可怜兮兮,又免为其难的声音,突然一下子又气不起来,还被逗得哭笑不得。

 他本来也不是去什么净房,不过是怕自己再和她说下去,会忍不住做出什么。

 他现在有点不太冷静。

 一肚子怨气霎时消散,宋钊觉得自己也是在找罪受,她显然是真的记不起来,而且她还说她那两三个月生病了。

 是不是这中间还发生了什么,确实她是在他跟前连续出现一个月后,就突然不见了。他是过后才打听到,安王一家都去了庆州。

 宋钊抬手太阳,赵暮染委屈巴巴的声音再度传来:“你不说话,我就当你应下了,你别动,省得又踢到东西。我进来了。”

 说着,她就要去推门,宋钊却是快一步将门打开,然后将人按到门板上,狠狠亲了下去。

 赵暮染被他又急又烈吻亲得哼哼了两声,脑海里还在想,他不是要她帮着扶的吗,他又不着急了?

 不过很快,她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别的,踮着脚圈着他脖子,全身心的回应他。

 下半宿,两人都没有再入睡,不为别的,只因为曹淳居然趁着夜黑,渡水潜上船。又是闹得一阵飞狗跳。

 赵暮染站在甲板上,看着哒哒的大团,气得脸都绿了。

 曹淳却是一脸无辜,指着宋钊道:“殿下,他究竟怎么威胁你,你跟我说,我帮你灭了他。”

 宋钊听得好笑,这死胖子要灭了他?

 赵暮染眉眼一冷,抬手就将红缨掷了出去,银光就落在曹淳两腿间,吓得他忙侧身避开。看着那头深深没入甲板,冷汗津津。

 要不是他灵活,他们曹家就得绝了啊。

 “曹淳。”月下的少女眸光似霜,语气森冷,“收起你胡搅蛮这一套,你若再不说清来意,我定将你一戳穿,让你这回真的沉到江里。尸骨无存!”

 她最后一句,杀意翻涌,极是慑人。

 还在挤眉眼的曹淳神色僵在脸上,在看到宋钊眼中的讥讽后,撇了撇嘴——

 文颐郡主,不好糊啊。

 作者有话要说: 长长章~~

 宋钊:有个颜控娘子心好累,从小就沾花惹草

 染染:我不是那样的人。

 曹淳肥抖抖:我要是没胖,哪有你宋钊的事。 lUHaN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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