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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
  有次,他终于抱着小莫哭了。小莫却说,那种花心男人离得越远越好。为什么要说他花心?闵维知道,和他在一起时,秦淮天从未找过别的人,每天准时回家,像家庭主妇般做出精美的饭菜,晚上搂着他卿卿我我狼一番后相抱着睡去。

 他真的以为他是真心爱他的。那么恳切地期待他搬过去的人,竟会无缘无故地把他的东西扔出来,那样深情款款说爱他的人,转瞬就毫无原因地对他避而不见。闵维不相信,也不死心。他不相信,他的真心有流星的速度。他不死心,他的爱情是昙花的翻版。

 ***“维维…不要走,不要生我的气,我好爱你…”男人紧紧地抱住气愤走的少年,一脸惶惑之。少年冷哼一声:“你爱我?一声不响地避我不见,无情无义地把我像扔块破抹布似的扔出来,还敢说爱我!”

 少年奋力地挣扎,男人双手铁钳似把他箍得越发地紧:“不是你想的那样,完全不是!”男人几近怒吼,又似哀求“我是有苦衷的…”

 “苦衷?去你的见鬼的苦衷!你以为我还会信你!即使有苦衷对我来说也无所谓了,我已经不爱你了。我只恨你!恨你!”

 男人急了,用力地把少年按倒在地上,发疯地吻他粉,身体紧紧纠在一起,扳开踢的双腿想要强硬地索取少年柔的身体。

 忽然被在身下的少年面目变得有些狰狞,大笑起来:“哈哈哈,秦淮天,你连自己儿子都想要,你果然不是人,禽兽也不如。”

 男人急剧地抖着,眼前的少年慢慢幻化出无数道形体,夹着无数道声音朝他扑来…无…禽兽不如的东西…连自己儿子也不放过,简直就是个衣冠禽兽…最近的一道声音,是少年的,夹着残忍的笑,却温柔地叫他:爸爸,你还爱我吗…

 “啊!”城西一幢位于山的别墅里传出一声梦魇般的痛呼。撕心裂肺。痛彻心扉。上的男人如痉挛般翻滚着,手狠命地在心口上抓,微光下被汗水濡的是脸痛苦地扭曲与搐。渐渐地,他慢慢平息。今夜,是除夕,万家团圆,老老少少围坐桌前观看节晚会,热闹喜气。

 男人黑灯瞎火地躺在上,听着巨大的落地窗外焰火的远近鸣。空中出的层层绚丽光芒偶尔照在室内大型的水晶吊灯上,单纯有力的闪烁有着闪电的感觉。

 一月前,他有个深深爱着的人。一月后,他有个血浓于水的亲人。却不是一加一的递加,而是一与一的替换。想他,却不能见他。

 爱他,却要残忍地推开他。楼下传来微微的响动,似是门开启又关上的声音。秦淮天猛地坐起。别墅里的保全设施是最先进的,那两三道的密码防盗、指纹验证、不是那么轻易进得来的。

 除非…秦淮天恐惧着,兴奋着,手紧张地陷进被中,呼吸变得异常急促。过了会儿,卧室门被旋开,门口出现的人却并未继续走进,停在门口不动了。

 外面接新年的焰火燃得正旺,丽的光耀得卧室一闪一闪,人影停住脚接着微微闪动的光亮辨认着什么。“原来你在。”片刻之后门口的人说。***“维维…”秦淮天的声音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。

 “大过年的你为什么不出去?”闵维走近边,他没有开灯,眼睛已习惯黑暗里看物。“你…是怎么来这里的?”别墅外围装了雷达扫描装置,方圆二公里内只要有发动机的震动辐,便会有轻微的音乐声响出。

 “那的士司机到了山下怎么也不肯上来,说山上黑灯瞎火地,鬼影也没一个,我只好摸黑走上来。”

 坐在上的秦淮天愣了几秒,蓦地大吼:“你这个蠢东西!山上路这么黑,路灯也没几个,万一遇到歹徒你怎么办?!”闵维看着他发怒着的口急剧地气,嘴里缓缓道:“原来你还是关心我的,我还以为你不会再问我的死活了。”

 激动的面孔顿时呆然。闵维低下头抱住了他:“今天是除夕,应该是家人团聚的日子,小莫已做好了一桌子的菜,我却乘他出去买饮料时跑了出来,他现在一定找急了,可我已经不想理会那些了…我只想和你一起过这个除夕…我好想你,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想我?还是以前你对我说的那些全都是骗我的…”

 闵维把头埋进他的颈窝,手指伸进柔软的丝质睡袍里抚摸那健康而富有弹的肌肤。顿时,黑暗的空间里只有男人越来越重的呼吸和少年得以碰触爱人的足呻

 忽地,被抚摸的人痛苦地呻了一下,把在身上索吻的少年推了开去。不经意被推开的闵维一下子跌到边。灯亮了一盏,闵维习惯黑暗的眼顿时眯起,过了片刻才看清了秦淮天的脸。

 嘴边长了一圈青色的胡茬,眼眶深深地限了下去,那双眼珠便像嵌在厚厚木框里面似的。整个人憔悴得生了场大病似的。闵维一时震住:“秦淮天,你病了吗?”

 秦淮天默不作声地把闵维从地上拉起。从手臂那处传来的冰雪般的触感,让他手不由自主又毫无规律地动了一动。把那具由于暗夜行路而冻得冰凉的身躯半搂在怀内。

 “我送你回去。”闵维顺着他的手臂靠上:“不,我要和你在一起。”短暂地僵持后秦淮天一把将他推倒在上,脸上已换了另种表情:“果然是小孩子,这么喜欢人,我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。”

 “你刚刚说什么?”闵维手撑着沿,声音沈了下来。秦淮天望着那乌黑闪亮的眸子里光芒转换,霎时间又失了颜色丧了活力,心又绞痛了。闵维走近,缓慢而有力地问:“你想说以前你都是在和我玩么?”

 秦淮天喉咙里咕咕作响,翻滚着的理智想吐出一个“是”字来,可心中那正绞痛的某处却在作最后的狂喊。不要说!不能说!说了他便会永远对你死心,永远都不会再看你一眼了…闵维见等不到回答,便大步朝门口走。

 “我不会再来找你了。”人很快就消失于卧室门口。秦淮天张着嘴大口大口地气,蓦地回过神,这么晚了,怎能让他再这么一个人回去!“维维!”

 不由自主地呼了一声。猛冲出房间,旋下楼。闵维正在开门,秦淮天扑过去将他的手从门上拽开,把他整个人打横抱起往楼上走。闵维双手双脚不停地挣动,无奈秦淮天铁了心不让他下来,咬他,咬得鲜血淋漓,秦淮天仍然置若罔闻。

 “把我放下来!把我放下来!”牙齿咬得哼哼地响。秦淮天把他放到上,用手臂住,平静地道:“除非你愿意让我送你回去,否则今天我不会让你下楼。”闵维发了狠:“我要死要活,关你事!”

 话音刚落,脸上便挨了一巴掌,火辣辣地。闵维恶狠狠地瞪着,却不再大吵大闹了。秦淮天见他安静下来便扯着被子盖在他身上,起身说:“暖和些了便自己放水泡个澡,我去点东西给你吃。”“我不要你,我要吃除夕大餐。”闵维在他背后说。

 秦淮天顿了下没理径直出了房门。泡了澡,闵维把头深深埋进被里,房间里全是他的气味,不知他带了多久。秦淮天很快端了几样精致的小菜上来,都是闵维平常爱吃的。还做了个苹果批给他当饭后小点。

 “你也没吃吧?”闵维吃了一口见秦淮天光看不动。于是秦淮天拿着筷子也吃起来。吃完了闵维便自动换上睡衣躺在了上。

 兴许是在想念已久的气息包围下,加上近段的常常失眠,原本想着要等秦淮天上楼和他一起守夜的人,气息缓缓变得均匀而又规律。秦淮天上来时他已睡。熄了卧室内所有的华灯,只将别致的头灯一盏柔和地开启,照着半捂在被中睡的容颜。

 秦淮天跪在边,不知餍足地看着,仅仅这样的注视,对他来说,已是一种绝无仅有的奢侈。他不能见他…一见他便发疯般地想要吻他、抱他,哪怕不顾一切也想要安慰他、由着自己的心宠他爱他…

 若有神在,期能听他这一回祈祷,允许他放纵这么一回。过了今晚,他将不再见他,过了今晚,他将和他形同陌路。做不了爱人,心中却更无法把他看作亲人。这样的命运,相遇的最初,就已注定。

 秦淮天紧紧地把睡了的人抱进怀中,用手去捂那冻得红红的手,凉凉的脸,却不小心让自己眼中的润滴在那尽在咫尺的长睫上,它不适地眨动,那滴水珠便乘势纳入那阖着的眼中。

 大年初一,闵维睁眼,习惯性地朝外一看,眼纯白。好大一场雪!闵维的心刚刚开始想要有些兴奋,便意识到了身边已没有人。

 将窗子拉开,室外带着雪味的清冷空气突进,打破了室内的恒温。顺着大敞的窗子,闵维看到那积着厚雪的弯道上,现着一行新鲜的足印,顺着下山的路蜿蜒而下。

 要离开卧室时,闵维发现柜上放了张纸。缘深缘浅至此已尽情浓情淡终不可行山路雪滑,下去时小心。闵维把纸条来回扫视了几遍,然后在那几行似偈非偈的字周围,用笔仔仔细细地勾勒出了个边框线。

 那线框,似圆又方的,好似个乌轮廓。***“找我有事?”成莫看见不请自到的秦淮天,口气淡然,眼光却扫视着眼前几周未见的男人。

 长长的呢大衣裹着的拔身躯让他有种单薄之感,脸上瘦得轮廓更加分明,嘴边新长的短短的胡须和身上的大衣融成了一,看上去便像这窗外令人厌恶的冬天,落寞而颓废。只是眼神却因消瘦而越发锐利。

 “带他走。”成莫眼睛眯起,并不答话。“我要你带他走!”秦淮天语声凛冽。“怎么,你不打算认他吗?”成莫挑着眉讥笑。秦淮天霍然瞪目,一拳把成莫击倒在地,手掐在他脖子上,那落寞颓废的面容霎时竟有了种肃杀的寒意。

 “若不是维维需要你,我早就杀了你。”成莫哈哈大笑,也不挣扎:“受伤后的豺狼本终于暴出来了。”

 “成莫,你要怎样找我报复,我无话可说,”秦淮天冷冷地自上方睥睨他,一字一句“可你不该牵扯进维维。你这样对他何、其、残、忍!不仅仅是因为我,也因为你,被你领养,你所给予他的,不仅仅只是衣服和食物…你知不知道,你这样会毁了他的。”

 掐着脖子的手指由于痛苦而狠命地抓紧。“成莫,我是豺狼,可你,却是魔鬼…”手松了,秦淮天颓然跌坐于地。成莫咳嗽着忽而大笑起来,笑声仿佛不可竭止,那狂笑着的眼神却没有笑意,只有痛苦。该叫他如何自处?“我不以为他会真的爱上你的…”早告诉过他了,不要爱上。 lUHaN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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