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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9章
  车厢内响起‘啪’一声。

 赵暮染部刺疼, 脑子里紧跟着也嗡一下,有瞬间的空白。

 她还没反应过来, 又是接连响起两声。

 跟在车边上的蔚明听到从车厢内传了来的声音, 表情一顿。这声音怎么好像不太对?

 他疑惑刚起,就听到车内女郎不置可信地喊声:“你…你…打我!”

 赵暮染终于回神,大声说着,一张小脸也涨得通红。

 他打的还是她股!

 他居然打她股!

 听到女郎天都要塌了身的声音,蔚明险些就要截停马车, 哪知又是传来像拍巴掌一样的声音。比前三回都要清晰。

 蔚明听着浑身一僵,这个声音可不像是打耳光的那种脆响。

 果然, 车厢里的女郎又嗷一声喊, 嘴里还喊着:“你不能再打那!”

 蔚明即刻就歇了拦车的心思, 惊恐地想…郡马威武。

 连挨四下的赵暮染都快要被打哭了, 不是疼的, 是臊的。可是她又挣扎不开,被他按着整个人就只能趴着。

 “宋钊!”她又羞又怒的吼了声。

 从小到大都没有人打过她那,他居然打了, 还下那么重的手!

 宋钊仍抿着, 抬手又是一下,赵暮染听到那声响直闭了眼, 死死咬住。没有再吭声。

 宋钊见刚才还挣扎的人儿不动了, 对她过于大胆冒进的怒意,终于开了口:“你不是有能耐得很,连宫殿都敢烧, 你怎么就不一把火也将赵舜点了?!不是什么都一了百了!”

 他到底还是气糊涂了,连皇帝的名字都直呼出口。

 宋钊从来就没有这么不冷静过。

 赵暮染听着他的话,心中也委屈,松开咬着吼了回去:“他要不是防范那么紧,我还真想一把火点了他!”

 “你倒还真想着呢!”宋钊被她简直都要气笑,抬手就要招呼下去,但余光瞥见仰着头女郎见他动作闭紧了眼,还死死咬住了

 那样子,委屈又倔强。

 他手就怎么也落不下去了。

 他松开锢,将她拉坐起来,伸手去按她的,让她将牙关松开。

 赵暮染委屈着,张嘴就狠狠咬他的手指,用恨不得咬掉他一口的劲。

 很快,她就尝到嘴里有血腥味。

 而被她咬着的郎君仿若受伤的不是他一样,目沉如水,眉毛都没动一分。

 赵暮染抬眼看他,到底也舍不得再咬,松了嘴。

 宋钊此时也终于看清她的下

 她对自己也是能下狠劲,都咬出道深红的牙印来,有一小处还渗了血丝。宋钊用指尖轻轻去摩挲着,心里头那些气都化作无形。

 “不知道疼吗?”郎君声音柔和了下来。

 赵暮染憋着气,拿杏眸瞪他,不答话。

 宋钊就叹气,将她紧紧抱着,头埋地她颈窝间。

 一种弱势的姿势。

 “染染,你把我吓着了。那样的火势,我只是想,就怕得快要发疯。”

 郎君声音比先前又低了几度,带着易碎的脆弱。

 心中是委屈的赵暮染,被他话里带着惊意惧意闹得怔愣,宋钊抱着她的手臂越收越紧。

 仿佛一松开,她就会消失不见了似的。

 赵暮染愣了一会,想起长公主与杨侯爷的遭遇,想起他一生的命运就是在大火中转折。她挨打的委屈也不见了。

 确实是她太过而走险,她自己都后怕的。

 对在大火中失去过亲人的宋钊来说,会怕会生气是情理之中,这也是说明他极度在乎她。

 赵暮染也不别着了,伸手回抱他,还轻轻拍他的背:“我这不是没有事了吗,你别气了。我下回…”

 “你还敢有下回!”

 她话才刚出口,就被宋钊冷冷打断。

 她没忍住,噗嗤笑了出声,将他紧紧圈着自己的手扒开,拉开两人间的距离,伸手去捧了他脸:“没有下回了。”

 宋钊抿了,一副不相信她的样子。

 赵暮染无视之,继续哄人,直接将贴到他上,轻轻咬着:“真的没下回了。”

 郎君这才没有再抿着,反客为主,加深这一吻。

 马车此时撵了碎石,颠簸了一下,正与郎君气息纠的赵暮染突然闷哼一声。

 宋钊松开了她的,用指尖揩去她嘴角的水光,“怎么了?”

 赵暮染双颊通红,马车又再颠了下,颠得她登时再低呼一声。她在郎君探究的目光,头越来越低:“…颠着股了,疼。”

 他下手也很狠!

 宋钊:“…”忍了忍,还是笑出了声。

 “你还笑!”赵暮染感觉自己脸都能烫得煎鸡蛋,恨恨瞪他。

 宋钊勉力将翘起的了下去。他刚才确实是又惊又气,极不冷静,手劲自然是没了分寸。

 他伸手绕到她身后,给她轻轻着,“很疼?”

 赵暮染闭了眼,扁着嘴靠在他身上,拒绝回答。

 宋钊又是好笑又是心疼,给她了一路,回到王府后没让她走路,直接一路抱回了屋。

 赵暮染被他以趴卧的姿势放到塌上,正想说没也没那么娇弱的时候,却是身后一凉。宋钊直接就解了她子,让她臊得从塌上跳起来。

 只是真动起力劲来,她是比不过他的,很快被制住,不但被看个光,还被他借着要活血的理由按了许久。

 若不是还有正事要说,赵暮染真的想一走了之。

 长那么大,就没有那么丢人过!

 “可是我真的想不起来在哪见过那个女人。”赵暮染裹着被子,愁眉苦脸,“云姑说的事情,我只在梦里梦见过,但梦里头也只有那个宫殿。皇宫里,那样荒废的宫殿有许多,西边北边最多,我实在记起不来是哪一处。”

 宋钊细细听着她的话。

 他以前听人说过,一个人若是遇到过度刺的事,会生出臆症外,也极大可能会对那段事情忘记。

 如今赵暮染的情况应该就是后者。

 他又算了算时间,她记不住的事情,正好是和他见面那个月份。是找到她不记事的源了。

 “既然想不起来,也别勉强了。”宋钊伸手捏她鼻子,赵暮染不地避开,“可是皇祖母在找这个人啊,而且这人肯定很重要,重要到她连云姑都没有告诉身份。”

 不然,云姑会点明她皇祖母想要找的是谁,而不是用一个女人来代替。

 “我总觉得,这个人应该也是跟遗诏有关系,极大可能还是赵舜关起来的。”

 她以为今晚能借着走水一事将所有事情理清楚的,哪知这一环还是解不开,以后怕是更难找到机会了。

 宋钊闻言沉默了下去,脑海里又想起被人先取走的东西,眼眸深处便有极复杂的情绪涌动。

 “想不到,就先别想了。”他沉默片刻,朝她了个笑,“也许哪天你就记起来了。太后娘娘在宫中这么些年,都没有找到你见的人,估计那人也许不在宫中了。”

 被舜帝转移了也未必。

 “可线索就那么断了。”赵暮染不甘心。

 “没关系,总会知道真相那天的。你闹了这么一出,曹家人肯定会处理好放火的人,赵舜那应该什么都查不到。等有机会了,我亲自去找云姑一趟。”

 事到如今,赵暮染也只能点点头,又忍不住嘱咐他:“近期都先别有动作了,你上回见皇祖母,怕也是废了很大功夫。”

 宋钊点点头。可赵暮染却发现,他的神色似乎不像他现在所表现的那样淡然。

 他…怎么了?

 在为什么事情担忧吗?

 赵暮染默默又看他几眼,发现他好像又真的跟平常没有什么不同。

 是她的错觉?

 ***

 深宫中,太极殿内灯火通明。

 舜帝在等走水一事的结果。

 一直到过了三更,温从言才前来汇报。

 “陛下,确定是意外。大火从后殿烛台开始,前后殿火势是因为殿内的纱幔,再有这些天来滴雨未落,梁柱都极为干燥,才会蔓延得极快。”

 舜帝闻言,沉沉看他一眼,问道:“那些宫人如何说。”

 “那些宫人所说,与查的结果差不多,而太后一直都是昏着。跟在太后身边那个云姑因为呛到烟气,失了声,说话都是沙哑不清。让医工看过,恐怕是伤了喉咙,说明当时寝殿的火也是极大。”

 那种慌乱的情况,也只能是逃命了。

 “哑了?”舜帝冷笑,“哑了也好,也省得朕再处理了。”

 赵暮染老往太后殿去,虽然都是有着他的人,但他也意识到太后身这个老仆不太安全。当了太后那么多年的心腹,他感觉她应该知道些什么。

 前些日子派人去查了她,发现她不认字,也就先没理会。现在哑了,就更不用理会了。

 温从言闻声,知道这云姑也算是无意中捡回了条命,倒也算是个有福的。

 既然走水一事确定了是意外,又确定赵暮染那什么都不知道,舜帝那焦躁的情绪也放松下来,终于去歇下。

 而在舜帝得到走水一事是意外不久,赵文弘那里也得到消息。

 先前他就得知太后宫中着火,连带文颐郡主都险些没逃出来的事,就一直也在等着最后的消息。

 宋大郎陪着他在品茗,见他边看信边皱眉,问了一声:“可是有什么特殊的?”

 “并不是。”赵文弘直接将信递过去给他,宋大郎接过,一目十行,看到最后将事情归于意外。

 他笑了笑。

 “虽然一关系到文颐郡主,我会免不得多想,但如今看来,确实是意外。”

 宫中给他们传信的人十分可靠,消息更不会出错。

 赵文弘抿了口茶,“倒也是赶得巧了,皇祖母两回都因为文颐而躲过劫难,也许文颐就是她的福星。”

 福星吗?

 宋大郎眸光闪了闪。

 他知道大皇子口中两回是指什么,一回是指文颐郡主回都城,太后就传出病情转好,二来就是这回大火了。

 “文颐郡主与太后娘娘确实感情也不错,当年若不是太后娘娘,安王殿下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就离开都城。文颐郡主这也算报恩了。”

 “是报了恩了。”

 赵文弘认同,转而说起别的事:“最近我那二弟倒没有受外祖的事太多影响,竟还有些春风得意的意思。”

 李家出了事,那是他们背后支持力,自然是要受些冲击的。

 可近些日子传来的消息,赵文钧那一派的人依旧是坚定的跟着他。

 如今看,他二弟收用的那些人,倒是都带着几分真心的。

 “他不过也是因为殿下您的蛰伏,才得了那些还算有能之人的跟随,若不是殿下这般韬光养晦,装着一事无成的样子。那些人是轮不到他去收用的。”

 赵文弘太过小心。这一小心,就是十余年,多期下来,他那种懦弱无能的子就深刻印在了大臣心中。如今再加一个大义灭亲,有点心机的人都不会再与之亲近。

 这就是,有得有失,但在宋大郎眼中,这失得是更多。

 想着,他又道:“殿下,如今陛下命你思过一年,这一年,是再也不能荒废。我们也不知还有多少时间。”

 宋钊那边已联合着安王,随时要反。

 如若边陲一停战,那就更不必说了。

 赵文弘思索了会,才道:“经过李家一事,我知道父皇也是忍耐不了多久,我们的时间确实不多。如今边陲有战事,被父皇得肯定得反的安王不开身,我们的时间怕就在这里了。战事一过,那就大失良机。”

 他怕到时别说夺位,就算夺了位,就得在动的朝局中对上安王。

 安王可不是吃素的,多少年的常胜将军。平时对上,他都忌惮,更别说是在朝局不安的情况下。

 所以他要行事,只能快,不能慢!

 他想定,说道:“想要最快瓦解父皇身边的势力,首当其冲的是温从言,然后便是宋钊。这两人,说是他的左右臂不为过,李家之事,我想信宋钊也在其中作了不少手脚,不然李家不会倒那么快。”

 听着大皇子点出李家之事,宋大郎双眸微垂。

 他是想要和宋钊分个胜负,但却因为护国公府的事,从来不曾透他知道此事为宋钊设计的一丁点。因为后边还有护国公府。

 不管他对护国公如今是怎么个态度,那都是与他血脉相连的人,他不能再度将他们弃于不顾,所以这也是他不准备将宋钊做的事透的原因。

 三年前的事,不管谁对谁错,他确实有着不可推卸责任。

 要大皇子对上宋钊,也不必真的拆宋钊的底。

 宋大郎便道:”温从言必须是要除,宋钊那…我有信心对上他。”

 赵文弘当即朗笑道:“自然,如此还是要拜托子尘了。”

 宋大郎谦逊了几句,又与他饮了两杯,才退下回房歇息。

 在他离开后,赵文弘却没有当即睡下,而是转着手中的茶碟,若有所思。

 先前,他确实十分信任这个子尘先生,可李家出事后,他总感觉对方有些奇怪。

 就好像刚才。

 提及温从言的时候,他是杀伐果断,可是再提宋钊,他语气是森冷。可是只说有信心对上他。

 这是指,在他心里,宋钊比温从言更不好对付?

 但一般人都会主为身为枢密权,掌着都城大部份兵权的温从言才不好对付吧。他有那种想法,是出自于什么?

 赵文弘反复思考着,突然双眼一亮——

 除非子尘对宋钊很熟悉。

 可他是在什么情况下,才会对宋钊熟悉?

 赵文弘又被难住了。

 他思索再三,首次无比强烈的想要去查宋大郎来历。他坐在烛火下,犹豫了许久,最后还是将心腹喊到了跟前。

 ***

 中元节过去,朝廷就在准备秋闱的事。

 舜帝的精力被科考和战事分散,本来暂时没空理会各位皇子,哪知因为提议监考官的事,又让他骤然来了火气。

 不少大臣以他先前要立太子为由,要考皇子们才能为由,提议几位皇子都应该参与科考之事。

 这无疑是戳了舜帝逆鳞,但大臣们的理由充分,立德立能一事也是他说的,他憋到内伤也不能反驳。除了让众大臣拟折上书再决意推外,他也无话可说。

 舜帝憋着一肚子怒意散了朝,回到太极殿,细细一思索,便又恻恻的笑了起来。

 大臣们既然那么想看他儿子的能力,他就让他们看好了。

 他倒要看看,他们能从里面选出谁来!

 宋钊下衙回府的时候,赵暮染早听到都城传皇子们要监考的消息,便又朝他打听。

 郎君换下官服,将人抱到腿上,亲了几口才说:“自然是要出些事情的。”

 赵暮染一听,就嘟囔了一句:“你到底设了多少陷阱在让他们父子往里头跳。”

 宋钊莞尔。他也没有怎么算计他们,秋闱惯来是文人必争的修罗场,多少人人因为监考而步步青云,又有多少被陷害得抄家问斩。

 他不过是抓了个时机,能让计划一环一环接下去。

 “你现在又要使什么坏?”赵暮染圈着他的脖子问,宋钊低头又偷个香,笑道,“赵文钧给岳父大人送的礼应该也到了,我们该还礼了。”

 赵暮染闻言挑眉,竟有些小兴奋。

 入夜,跟郎君努力耕耘后的赵暮染抱着被子睡,邱志藏在夜中从外头回来,将由夏国边在传回来的信到宋钊手中。

 宋钊走到烛台前拆了信,极快看了几眼,神色一点点冷了下去。

 果然是他吗?

 他将信点燃,丢到火盆中看他化为灰烬,又在原地站了许久,突然自嘲似的嗤笑一声。下心中翻涌的情绪重新上榻。

 作者有话要说: 今天的更新!达成目标了,感觉自己可厉害可厉害了!容我叉会~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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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宋钊同学,查了一些真相~~~嘿嘿嘿~~ LuhAN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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