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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章
  猜到是谁了?

 赵暮染沉默片刻, 才接话:“帮着国公夫人掩饰的, 是宋大郎?”

 宋钊微微一笑, 笑容里含了很多情绪, 但有一样很明显, 那就是低落。

 赵暮染看着他那样的笑, 十分不好受。

 上回在华相寺,他见过那人后神色也十分让人心疼。

 他对宋家大郎还是有兄弟情宜的吧。

 赵暮染突然就无比讨厌作妖的母子俩, 她语气一沉:“他们究竟想干嘛!国公夫人难道不清楚你为了宋家, 几乎是搭上性命在周旋?!”

 “怎么会不知道呢?”宋钊淡淡地笑着, “可人总有七情六, 即便再大度的人也有不甘吧。”

 “我顶了她长子的身份, 尽管我在报答宋家,可我让她儿子有家归不得是事实。我与兄长同年, 如今我都娶了,她看着心中难受, 因此做出不理智的事来也是可能的。”

 所以护国公夫人有怨恨,实在是正常。

 赵暮染闻言抿了抿嘴

 她明白,若是换了她是护国公夫人, 或许会做出更烈的事来。

 “话是如此, 即便你不怪她, 我心里却是不舒服的。”她直白表达自己的不

 别人她管不着,但她的夫君伤心了,那就是天大的事。

 “她应该也后悔做下的事了。”宋钊捉着她手放到边轻吻,“兄长他不知哪里得知的护国公府的事, 顺着查出了是国公夫人所为,他就动手将一切会密的人都杀了。这样也能转移护国公对他母亲的疑心。若不是见过他,我都要以为这是外人做的,国公夫人只是被人利用了而已。”

 “他护着生母情理之中。可是君毅,他手伸到刑部去,这就不是单纯的护母或挑衅了吧。”

 赵暮染指尖轻轻抚着他的,语气严肃。

 这人已经是起了坏心了。

 而且六部是什么地方,怎么可能是一个无权无势的人能钻空子的,何况刑部是他的地盘。

 “对,不安好心。”宋钊是为两人走到这一步感慨,但他也不是会被情绪左右太久的人,“他身后肯定有人,且地位不低,只是眼下这些线索还不好判断他想要做什么。先静观其变吧,我还不至于这样就了手脚。”

 “嗯,管他身后是谁,你还有我呢。”还有他们整个安王府!

 女郎轻轻抱住他,将脸贴在他膛,听他有序的心跳声。

 她知道他经历过磨难,不管是幼年还是成年,他所经历的都是常人想像不到的艰难。他身上有青竹一般的坚韧,又有孤松般的傲气,他的这些气质都被面上的淡然所掩盖,只有与他相处久了才会发现,才会越发被他所吸引。

 宋钊也伸手揽住她,心中十分足。

 她子看似大大咧咧,其实比谁都细腻,比谁都来得贴心。得如此,他还有何求。

 两人享受着这宁和的清静,用过晚饭,赵暮染想起曾经答应宋钊的事——

 要给他寻长公主与杨侯爷的画相。

 两人便暗中回了王府,赵暮染领着他到书房,开始埋头翻,将安王书房就差没翻个底朝天。

 宋钊就被她撇在一边,站在书架边上看安王以前读的书打发时间。

 赵暮染翻完那桌案边上的画卷,又转身到八宝架上去翻,宋钊此时注意到了桌案后那副山水图。

 他上前细细地看。

 这山这河…还有那颗松。

 他问正展开画卷的女郎:“染染,这画是岳父所作?”

 赵暮染一怔,看到他站在山水图前,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,“不是,这是…瞧我这记。这是姑母送父王的,父王说是侯府出事前一天送来的。”

 “你看出什么来了?!”她说着心头猛然一跳,丢了手中的画就跑上前。

 宋钊见她激动,有些奇怪,思忖一会便也觉得事情有蹊跷。

 他母亲出事前一天将画送给安王。

 这画的墨浓重也不协调,显出绘画之人落笔匆忙。

 “这是我们回都城必经的地方,这是渡口再往前一些的位置,不出十里。但这是十几年的景致了,我小时候曾跟父母去过一回。”就在那颗松树对面的河岸停靠的。

 十几年前?

 “那现在这些变了?”赵暮染抓到关键。

 宋钊点头,“对,我们回来的时候经路过那处,松树已经不见了,但山还是没变的。”他能认出是哪几座。

 “我父王让我回来看看这画有没有什么不妥,但我查不出来。”女郎上前将画取下,平铺在桌案上。

 宋钊检查了遍,连画轴都查过了,确实画是没有问题的。

 但这画的内容肯定有问题!

 他就想到一直苦寻不到的那物件。

 “这里有我要找的东西!”宋钊几乎瞬间就肯定了。

 “什么东西?”他语调难得显出激动,赵暮染也莫名跟着激动起来,

 “我父亲藏的东西,关系到杨家以后命运的东西!”

 “你卖关子!”

 郎君说来说去,还是没有说明白,女郎皱了皱鼻子。

 宋钊却是已一把抱住她,伸手去将落在她鼻头的灰拭去,又轻轻拧了拧。

 “你真是我的福星。”郎君说着去吻住她的,激动得直将女郎亲得气吁吁,被她不发狠掐了间的才松开。

 赵暮染摸着被亲得发麻的,“你还没有告诉,那究竟是什么!”

 “我也不知道。”宋钊被问,很无辜地道。他眼前的人就瞪了眼,只能解释当年的事:“是委实不清楚,我只记得被送出侯府前,父亲只来得急说了那么一句,让我有能力的时候,找回那件东西,而且我一定会找到!陛下也在找这件东西。”

 他父亲那么笃定,应该是觉得他会回到杨氏族人那,然后会再和安王有联系。他父亲远在夏国的人联系他时,就让他一定要去找安王。

 哪知错,他被护国公抢回了宋家,才导致他一直无法再和安王有联系。

 他父母是早早就做了计划。

 赵暮染听完当即将画一收,扯住他胳膊就要往外去,“走,我们找东西去。”

 她比自己还心急,宋钊哭笑不得,忙将人拉了回来:“不急这一会,而且这片地方不小,怕是得有几天才能摸索出个头绪来。”

 “那得出都城好几。”

 “对,我来安排,眼下还有七假。”

 他们成亲,舜帝批了他十的假。

 闻言,赵暮染也不心急了,虽然好奇,但早晚会知道那是什么。

 难道杨侯爷埋了一大堆的金子?!

 她想着,又去看了画里的山。

 一般埋在山里的就只有这些了吧,而且无银子万事难。

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猜测得对,杏眸里亮光闪闪。

 宋钊一低头就看到她副财的样子,她双眼冒着的那种光,他今天在太极殿才看过…宋钊嘴角一,她究竟在想什么?!

 本想找画相,哪知破了困扰安王十余年的谜题,赵暮染高高兴兴地要给安王去信,才摆好笔墨,她又猛得站了起来。

 给她磨墨的宋钊被吓一跳,就见她哒哒哒跑到书柜前,移开了一排书,然后将后边出的砖也取了出来。

 这还有暗格?!

 宋钊静看她又是要做什么,就见她在里面取出一个长条的木盒。

 “画相在这!”女郎高兴地吹掉上边的灰,被呛着直打嚏。

 宋钊取了帕子给她捏鼻子,赵暮染朝他灿烂一笑,回到桌案前打开,果然展开就是她要找的画相。

 她是准备用暗号写信的时候想起来的暗格。

 小的时候,她见过他父王打开过一回。

 宋钊此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副画上。

 画上的两位妇人雍容华贵,她们身边的郎君亦俊逸非凡,其中一位妇人怀里还有个襁褓,襁褓中的孩子睡容安宁。

 他手指就轻轻落在了那有着双凤眼的妇人面容上,慢慢又滑落到在那个小小的幼童身上。

 这确实是他父母的画相,而另一对夫是年轻时的安王与安王妃,这画的背影是被烧掉的侯府花园。

 一切都无比熟悉,却又因时间而让人觉得一切都显得陌生了。

 他猛然收回了手,闭了眼,把那涌起来的悲恸情绪强行了下去,也将翻涌的戾气压了下去。

 本是笑着的赵暮染角的弧度也渐渐抿直。

 “君毅…”她知道这引得他记起丧失双亲的痛苦,有些怪自己多事了。

 郎君闭眼良久,才再睁开,将忐忑的女郎紧紧抱在怀里。

 “让你担心了,谢谢你帮我找到双亲的画相。”他声音有些哑。

 其实他一直都能记住双亲的模样,他再画出来亦不困难,但他从来都不曾动笔。他也不清楚这是出于一种什么心理,也许是逃避。

 如今与记忆中相差无几的双亲再展现在眼前,他才发觉,其实他一直都没能正视双亲离世的事实。

 他脸埋在她颈窝间,深口气才将她松开,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画相收起来,朝着担忧神色的女郎一笑。

 那样的笑,有着如同这夏日晴朗的天空一样的气息,那么明净。

 赵暮染盯着他清俊的面容有一瞬的晃神,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勾着他脖子,亲了上去。

 她心怦怦跳着,从所未有的烈,他朝她笑那瞬间,她唯一想到的就是郎君世无双。

 她的举动,直率得太过可爱,宋钊低低笑一声,反客为主,去品尝她的甜美。

 晚间,两人还是歇在王府。在赵暮染去沐浴那段时间,宋钊摸出了被褥下妖打架那本书,每一页都快速瞄了一眼,等到她出来的时候,他已经将书再度放好。

 赵暮染将人赶去了沐浴,爬上榻时摸到了书鼓起的一块,她才恍然想起昨她将东西随手藏这处了,忙取出来丢回下的箱笼里。

 宋钊出来的时候,她却出了内室,是戚远有事相禀。

 被威没有饭吃的曹胖子终于暗中将信送到了戚远手中,信上写着二皇子的打算,还有要送大礼给安王的事。

 赵暮染的困意霎时全飞了,宋钊寻来的时候,就见她拿着信笺笑的样子。

 宋钊:“…”这又是谁要倒霉了?!

 而此时,深宫之中的舜帝让德信找出他搁置了许久立太子折子,用沾着朱砂的笔在上方批示。

 德信上茶时无意看见他批示的以‘德以能服众,方能胜任储君’一句,心头跳了跳。

 陛下这是要立太子了?!

 作者有话要说: 感觉手指头要废了,动一动都疼~~明天再争取码多些,敲键盘敲得真难受~~ LuhAn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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