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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六十五章
  季泠不怕死地诚实地低声道:“那也的确称不上年轻秀才啊。”

 楚寔简直拿季泠没有办法, 打不得,骂不得, 连笫之间的狠话都放不出, 他只能一个“你…”字半天收不回去。

 季泠收拾好自己去了厨房, 头也不会地道:“表哥, 你来帮我烧火吧。”

 “烧火?”楚寔一时没反应过来, 他这辈子还真是没干过这种事儿。

 季泠回头诧异地看向楚寔, “愣着做什么?以前不就是你烧火, 我做饭吗?”这话说出来之后,季泠才发现有问题的。楚寔, 楚家的嫡长孙,堂堂状元郎,怎么可能跟她过过烧火做饭的日子?

 季泠愣愣地,用手不停缓慢地挠着耳后, 可是为什么那种日子却那么理所当然啊?

 楚寔却笑道:“嗯, 走吧,自然是你做饭, 我烧火,应该的。”他上前揽住季泠往厨房走,不再给她愣神的机会。

 季泠在走进厨房后都还有些茫然,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说那种话。不过她在看到楚寔被烟熏得直流泪、猛咳嗽的狼狈模样后, 就忍不住笑了起来, 把前尘往事也就搁下了。

 “表哥,你怎么那么笨?”季泠将自己的手绢递给楚寔。

 楚寔接过来一擦, 脸上的灰混合着汗水,却是花了一张脸,把季泠笑得都疼了。

 “我就不信,我还烧不出一灶火来了。”楚寔咬牙切齿地跟烧火干上了。

 可这烧火还真不是说你用蛮力就能干成的,哪怕楚寔一直强忍着烟熏火燎,可依旧把厨房得烟熏火燎的,连季泠都没法儿待下去了,她也呛得厉害。

 季泠看着楚寔还不松牙地在厨房烧火,想着他待会儿还得回西苑呢,便挂了面纱转身悄悄地开了院门,走到了胡同里。

 此时胡同里已经充了生气,都是早起揾食的勤快人,季泠走到胡同口,见一个小摊贩卖吊炉烧饼,鼻子的香气立即勾起了她的馋虫。她上前买了一份清酱的夹烧饼给楚寔,又买了一份黄豆芽炒雪里蕻夹在烧饼里,付账的时候才想起自己没钱,脸一红将烧饼推给那小贩,低声道:“先留着,我马上就回来。”

 说完,季泠提起裙角就开始快走,这种姿态无论是对楚府的养女还是对皇后来说都是极不雅观的,但对日常生活来说却很方便。

 回到院子里,季泠其实也找不出钱来。她去屋子里翻了翻首饰盒,那都是楚寔让人提前预备下的,为了不让她的身份被发现,自然不能备太好的东西,但做工都十分良。

 季泠选了一枚银戒指,掂量了一下估计有几钱,又转身去了胡同口。

 可那两个烧饼却也值不了这银戒指的钱,小贩说什么也不肯收,但也没有善良到要送季泠两个烧饼的地步。亏得旁边一个出来买早点的胖大嫂道:“咦,你家是新搬来的?”

 季泠点了点头。

 胖大嫂王二婶打量着季泠脸上的面纱,“这是脸上长疹子了?”

 季泠愣了愣又点了点头。

 王二婶道:“怎的拿个银戒指出来买烧饼?不怕人说你人多钱傻啊?”

 季泠跟这生活都有些节了,结结巴巴地半天才道:“还,还没来得及去换大钱儿。”民间除非大宗买卖才用金银,平里都是用铁钱的。

 王二婶笑道:“没事儿,我这儿有几文,你先拿去用吧,改还我就是了。”

 季泠千恩万谢地死活将那银戒指给了王二婶,然后捧了烧饼回去找楚寔。

 “表哥,别烧火了,我买了烧饼呢。”季泠一进院子都高声道。她可不想再进那厨房了。

 楚寔闻声从厨房里出来,“哪儿来的钱?”

 季泠打量起楚寔,却没有先才的狼狈了,又垫脚往厨房的门里望了望也没了烟火气。

 楚寔回头看了看,然后对季泠道:“火烧起来了,见你不在,我就烧了一锅水,你待会儿再用热水洗洗脸。”

 季泠点点头,将烧饼拿到西次间,“钱是同住胡同里的王二婶给的,我把银戒指给她了。”

 “你倒是大方。”楚寔可比季泠了解民情。

 “那也不能白拿啊。”季泠说着话便将雪里蕻烧饼放到嘴里咬了一口,十分口,很是新奇的味道,“表哥,你快尝尝吧,我给你买的清酱烧饼,比我这个还要贵五文钱呢。”

 楚寔被季泠嘴里的“五文钱”给逗笑了,也不讲究地把烧饼往嘴里一放,三、五两口就吃完了,“是好吃的,改明儿你得买三、四个我才够吃。”

 随便应付过早饭后,楚寔道:“你自己在家里小心些,虽说四周有影卫值守出不了大事儿,但为了不暴你的身份,总有不方便的时候。”

 季泠点点头,可兴奋着呢。

 “这院子你一个人也料理不下来,别把自己累坏了。去买个小丫头吧,真真假假的,反而更好掩饰身份。”楚寔吩咐道。

 季泠全都应下了。

 楚寔才刚走,那王二婶就上门来串门子了。这是她日常最喜欢的活动之一,尤其是对新来的住户,更是关心。

 季泠打开门来,那王二婶拿着针线就进了门,这就是摆出一副要长谈的模样了。

 季泠用灶上烧的热水给王二婶泡了一壶枸杞菊花茶,喜得王二婶直说她破费。“瞧小娘子的模样,倒像是大户家出来的,这身段,这姿态,可不是贫家小户能养出来的。”

 这王二婶却是个眼睛毒的,季泠只好随便扯了个身份,说自己是大户人家的丫鬟,主人家开恩放出来嫁了人,丈夫是个秀才,如今赁了这院子却是为了读书考举人。

 “难怪呢。”王二婶道,“我就说你不是一般人,只是你这头发…”

 季泠又只好瞎扯,说自己以前是灶上的丫头,并不会梳头。

 “呀,大户人家分得这么细致啊,灶上丫头梳头都不会?”王二婶惊讶地道。

 “也不是,我就是不会梳妇人头,正想买个小丫头使唤。”季泠道。

 “这手巧的丫头可不好买呢,你若想买,我却是知道个好去处。”王二婶道。原来乔三胡同有个佘婆子,专门调教小丫头再卖出来。

 王二婶是个急子,说起来就要带季泠去找佘婆子。可惜季泠囊中羞涩,就有些支吾。

 王二婶低声道:“小娘子想是手头不方便吧?”她做出过来人的模样道:“我家那老头子年轻时也是个秀才呢,为了伺候他念书,一家子的钱都被他使唤光了,全靠我做点儿鞋子出去卖了维持生计,你虽是大户人家出来的,可那点子钱哪里够填无底啊。”

 季泠点点头。

 王二婶道:“也不知小娘子以后打算做什么营生?”

 季泠心想自己若是开个小饭馆,人来人往的只怕楚寔不同意,而且那也太容易暴生分,于是想了想道:“我会做纸。”

 “哟,这却是个雅致的,我们可学不来。小娘子若要起本,那街头的福隆当铺给的钱却还算公道。”王二婶看出季泠囊中羞涩为她指了条路。

 季泠道了谢,别过王二婶又去翻了翻自己的首饰盒子,拿出一支银钗并一个银镯子来用手绢包了去了胡同口。

 那当铺里掌眼的二掌柜翻来覆去地看着季泠的东西不说话,让季泠心里很是没底。

 那马掌柜的却是心里犯嘀咕,他见过的银首饰没有一千也有八百,可从没有像眼前这样的。那工艺却是把银子当做金子来做,不仅做工精致用心,款式也是最时新的,且还是工艺最难的,很少有这样的大工匠会愿意把手艺浪费在银首饰上。

 “统共五百钱吧,死当还是活当。”马掌柜问。

 季泠是真的完全不懂行情,马掌柜说五百钱就五百钱,“活当。”她不是缺钱,又怕这首饰上是不是有什么标记会行藏,所以想着等楚寔拿了钱回来就赎回来。

 “活当可就要打个对折了。”马掌柜的死劲儿价。

 季泠却也没松口。等她拿了银钱出去,马掌柜的看着她那杨柳细在外头的雪白肌肤,不由动了心思。

 虽然没看着脸,可走路能有那种风姿的女子,马掌柜的却还是第一回 见着,光是看那柳款摆,就让人口水了。

 二百五十钱却不够买个丫头,但暂时典一个也成,季泠这才知道小丫头也有典的。一月二百钱,下月如是想用还可以再续。

 等楚寔回来,季泠就迫不及待地跟他说了起来,“表哥,原来这丫头也可以租典呢,我租小莲的时候,就指了两点,会梳头和会烧火。”

 楚寔将钱袋掏出来递给季泠,“拿去买一个吧,卖身契在手里总要稳妥些。”

 季泠接过钱袋,学着外头人的样子还掂量了掂量,又拉开那口子往里瞅了瞅,逗得楚寔一笑。

 “你这是看我赚多少银子呢?”楚寔道。

 季泠道:“我看你是什么都赚不了,别人不管干什么的还有点儿俸禄呢,倒是你自己一点儿没有。”

 可不是如此么,还没听说皇帝领俸禄的,楚寔摸了摸鼻子。

 季泠道:“我就租小怜吧,她晚上也不在这里歇,晚饭后就回自己家了,早晨才过来,如此咱们也方便一些。”这却也是季泠想得周到。

 一时小怜从厨房过来,站在主屋外道:“娘子,红烧快烧好了。”

 季泠忙地站起身,“表哥,你等等,我今天烧了你最喜欢的红烧呢。”说完就一旋身,步履轻盈地去了厨房。

 厨房里窗明几净,比寻常人家的卧室还来得干净整洁,小怜今第一回 进来时就惊着了,且也没见过有人将整个西厢都辟做厨房的,可宽得太厉害了。

 然则比起那厨房,更叫小怜心惊的却是季泠的美貌,她可从没想过,居然有人能长得这么好看的。

 先才季泠一直戴着面纱,这会儿楚寔回来,她自然摘了,出来见小怜时也就没再戴,因此小怜才看得一惊。

 “不是说娘子脸上生了疹子么?”小怜傻傻地问。

 季泠摸了摸脸,还没说话,小怜又赶紧道:“我懂,我懂。娘子生得这般美貌,要是没个遮掩,只怕一上街就被人抢了去了。”

 “哪有那么夸张。”季泠淡淡地笑了笑进了厨房。

 季泠将红烧收了汁,先用小碗给小怜盛了一碗,“你吃吧。”

 小怜闻着香气早就馋得不行了,她平里也吃不到,每月才能打一次牙祭,忙地谢过了季泠,又道:“娘子,我看着你烧的这红烧,也没加什么别的东西,怎么就那么香呢?是我闻到过的最香的,也是颜色最好看的,又红又亮。”

 季泠笑道:“没什么诀窍,其实就是个慢字。主要是你的柴也烧得好。你要是想学,下回我仔细教你。”

 小怜痴痴地望着季泠,又痴痴地闻着碗里的香气,感叹道:“娘子可真是神仙一样的人,不仅长得好看,这饭也做得好,真不知是谁才能有幸娶了了你呢。你这般的人物,我觉得就是进宫做娘娘也使得。”

 这话把季泠逗得噗嗤一笑,“做娘娘有什么好的?”

 “可以吃好吃的,穿好看的呀。”小怜很朴实地道。

 “那也不用进宫啊,跟关在笼子里的鸟一样。”季泠道。

 说起这个,小怜也点了点头,“是呢,而且听说当今皇上的江山是刀山血海里打出来的,他肯定吓人得很,看我一眼只怕我就吓死了。”

 这回季泠就没点头了。“把饭盛了帮我把菜端进去吧。”

 小怜忙地跟在季泠身后端着方盘进了门,走到西次间时着实又愣了愣。

 出色的人物不是说每天都能见着的。一年半载都见不着一人,更何况眼前这两人还是十年八年都出不了一位的人。

 小怜先才还奇怪呢,不知什么样的人能娶得季泠,如今可算是理解了,也就眼前这样的男子才配得上她家娘子。

 模样俊美得就跟说书先生嘴里说的那样,便是戏台子上那些小生都比不上他分毫。可究竟怎么可好看法儿,小怜也说不上来,她只知道多看他一眼,脸就发红。

 而当他的眼神看向她时,小怜就觉得自己的手脚没地儿放了,心跳得要从腔里蹦出来了,方盘里的碗斜斜地眼看着就要掉下去了,要不是季泠扶了一把,就摔碎了。

 经这么一下,小怜更是脸红得烧了起来,“娘,娘子…”话也说不出完整了。情窦初开的小姑娘,见着个出色的男子,自然慌乱。

 “把碗筷放下,你先出去吧。”季泠柔和的声音宽慰了小怜。她放下东西飞快地跑了。

 楚寔叹息了一声,“外面请的人却是没怎么调教过,你若是不习惯,我让长歌出来伺候你。”

 季泠赶紧摇头,“她要是跟着出来,我这日子过得就不像真的了。”她自己摆好碗筷,“表哥,快尝尝我给你做的红烧,你最喜欢的呢,以前你总说好。”

 楚寔笑着夹了一块子,季泠的手艺自然是极好的,只不过对楚寔而言,这味道甜了些。

 季泠单手撑着下巴,含笑地看着楚寔,“因为你喜欢吃得甜一些,我还多放了些赤糖呢。”

 楚寔又笑了笑,一碗红烧都是他吃下去的,甜得发腻,腻得发苦,可还要吃得口舌生香,意犹未尽。

 季泠看着也觉得舒心,“表哥,明我又给你做。今钱不够呢,所以只买了三两,明我可以买一斤。”

 楚寔道:“不用,吃也腻味的。”

 季泠偏了偏头,一个声音突然跳出在脑海里,“吃这红烧也不腻。”

 季泠怔了半天,直到楚寔唤她,才回过神来,幽幽地道:“我想起来了,老太太说,你小时候很挑食,有一点儿肥腻都不吃的。”

 所以那次在鱼塘钓鱼,她做的坛子,都说香,可楚寔却并没怎么动筷子。

 楚寔却是面不改地道:“我的确很少吃肥,不过娘子的手艺天下罕绝,你不管做什么,我都喜欢。”

 季泠低下头,“那是谁喜欢红烧呢?为什么我记得自己总是做红烧?”

 “总是你小时候太苦,老惦记着吃红烧了。还记不记得你到咱们家,第一回 拿了月银,二弟妹就去厨房摇了一份炖猪蹄,你俩吃得可香了。”

 季泠有些害羞地笑了笑,“嗯,那时候就是馋嘛。”

 “所以就总梦见吃红烧?”楚寔打趣道。

 季泠可不想再提这个话题了,“那表哥喜欢吃什么,我都给你做。”可是这话说完,季泠在脑海里搜寻了一圈,却发现自己居然一点儿也不知道楚寔的口味。

 她皱皱眉,“为什么我会不知道表哥喜欢吃什么?”

 楚寔还没来得及答话,就听季泠苦笑道:“我真是做子做得太不称职了,竟然连你喜欢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
 “那是因为你无论做什么,我都喜欢吃。”楚寔替季泠找台阶道。

 两人吃了饭,小怜把碗洗了来跟季泠道别,“娘子,那我就家去了。”

 季泠点点头,小怜却又不舍地往楚寔的方向看了一眼,她却也没别的心思,就是遇着好看的人,难免想多看两眼而已罢了。

 而这种难免还有种副作用,那就是难免要跟人分享。没过几,季泠就发现自己家里多了许多访客,除了王二婶之外,还有李嫂子,曾小妹,何花儿等,地来窜门,都忍不住往东厢书房的方向去望。

 将季泠看得莫名其妙,到最后才由王二婶解密道:“她们呀都是来看你那口子的,听小怜说,那可是生得跟说书先生嘴里的潘安一样的人物呢。”

 季泠这才明白过来,不由叹了口气。

 王二婶道:“不过呀,男人长得好看有什么用。那什么潘安的,我也听过他们的故事,长得好看的命都不长,还有一个更夸张,居然被人给看死了。你说这身子得有多弱啊。”

 季泠点点头。

 “哎哟,都忘了问你,你跟你那口子成亲多少年了呀?”王二婶问。

 季泠想了想,认真地还真有些算不清,她脑子本来就有些时候是糊涂的,“约莫十来年吧。”

 王二婶不敢置信地看着季泠,“那你这是八九岁就嫁人了?”在王二婶看来,季泠顶多就是二十岁的人,既然成亲了十来年了,那就是八九岁嫁人的。这虽然不算耸人听闻,毕竟还有童养媳一说,可季泠不是大户人家的丫头么?

 季泠摸了摸自己的脸,“我这是显得年轻而已。”因为王二婶经常来串门,甚至到了不问自进的地步,所以季泠脸上那面纱早就没了用处。一开始王二婶也着实是惊了几番,现如今可能是看习惯了,也就没那么咋咋呼呼了。

 “那你们可有孩儿?”王二婶问。

 季泠摇摇头。

 “瞧瞧,我就知道。哎,这好看的男人啊,就是银样镴头。我家那口子也是,要不是他不好,我也不至于就只生了一儿一女。你李嫂子那口子是个卖的,那身体壮得,听说晚晚都要,连她葵水来了都不歇着,这才成亲五六年了,就生了三个了,肚子里都又揣着了。”王二婶感叹道。

 季泠是听得面红耳赤,想不到王二婶居然将这种话也拿来说。

 “你那口子跟你同房的日子也不多吧?啧啧,真是可惜了你这副样貌了。”王二婶很是替季泠惋惜。

 季泠嗫嚅着不说话,她是不习惯讨论这些闺房之事的。所以只好专注于手里的事儿。

 “你看,你这样细皮的,若换在别人家里,不知怎么疼都不够呢。而你倒好,还得倒过来养你家那口子读书。他却一天到晚在外头呼朋唤友的,说不定还去楼子里喝花酒呢。”王二婶又道。

 季泠笑道:“不会呢。”

 “怎么就不会了?别以为你生得好男人就没有偷腥的心,楼子里那些女的,手段可不少,我家那口子,哎,算了不提了…”王二婶说一半又不说一半,就想引着季泠问她。

 可季泠偏生对这种事儿就不怎么感兴趣。

 正说着话,却见楚寔从外头进来,也不知他神通广大的是怎么到了院子外去的。他一进门,王二婶的话还没说完,就楞在了那里,直溜溜地看着楚寔。

 比起小怜的娇羞害臊而言,王二婶就看得直白多了,很有种有便宜不占是傻子的意味。

 楚寔还很少被人这般直视过,他朝王二婶看过去,王二婶原本有些黝黑的脸上浮起了一丝红晕,这才撇过了头。 lUHaN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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