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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章 父亲(补齐)
  薇珑睁开眼睛,看到他为难的神色,不由得笑了,“没心情?”他情绪不对劲的时候,连抱她一下的心情都没有。

 “…才怪。”唐修衡在她眉心印下一吻,“还没及笄,不好意思下手。”

 薇珑笑着挽住他的手,让他在三围罗汉上落座,“我们说说话。”

 “嗯。”

 薇珑转到次间,用冷水洗了一把脸,转回到他近前,问起父亲的事:“等爹爹回来,我怎么跟他说才合适?”

 唐修衡反问道:“那二十名离京去接王爷的侍卫是怎么回事?”

 “…我没别的法子,骗吴槐派人去接爹爹回来。”薇珑把事情经过娓娓道来。

 唐修衡轻咳了一声,“在这之前一半,王爷已经收到一封信:若不尽早回京,你会有性命之危。”他用食指关节按了按眉心,“当时别无他法。发现周益安的举动,是之后的事。”

 先后来了这么两出,父亲一定是每提心吊胆,可只要能避免前世的劫难,这些都是可以原谅的。薇珑问唐修衡:“我要怎么解释你介入了这件事?”

 唐修衡微微一笑:“不用解释。我跟陆开林打过招呼了,王爷回京之后,他会过来细说原委。”

 陆开林现在是锦衣卫指挥使。周家最近想与唐家、平南王府结亲,又与梁湛有来往,锦衣卫少不得对周家留心。陆开林与他自幼就是至,又知道平南王曾经帮过唐家,帮好友送还人情是情理之中。

 ——这些足以说服平南王。

 薇珑不难想到这些,释然一笑,又问他:“有没有要提醒我的?”

 “你?随心所就好。”

 很多事情上,别人若是告诉薇珑该怎么做,反倒没有好处:她会起逆反心。眼下她有等待父亲回家这件最重要的事,顾不上跟自己或别人较劲,等到父女团聚之后,心里踏实下来,应该就该恢复本了。

 那可真是神仙拿她都没辙。

 没有人比唐修衡更了解她。

 薇珑莞尔一笑,继而苦恼:“我这个性情…怎么办才好?”又不无心虚地看着他,“你受得了么?”

 唐修衡笑着将她柔若无骨的小手纳入掌中,“比起我,你只能称之为任。”

 “可你管得住自己。”

 “那是什么都懒得做的时候居多。”

 薇珑起身,转到他面前,双手撑在他膝上,笑微微地看着他,“帮我那些坏脾气改掉,我也尽力帮你,好不好?”

 “好,当然好。”唐修衡认真地看着她,“但是,那不知需要多少年。”

 “我知道。”

 “我要娶你,却不想要儿女。”唐修衡抬手抚着她眉宇,“真有了儿女,他们要面对的就是一个喜怒无常的父亲。能免则免吧。你打心底反对的话,还来得及后悔。”

 薇珑角上扬,“我几时想要儿女了?怪麻烦的。”

 鉴于前世的经历、见闻,她从不觉得生儿育女有什么好处。很多年辛辛苦苦,儿女并不见得能回报养育之恩,更有甚者,会有意无意地给至亲带来劫难、痛苦甚至于死亡。

 即便寻常做儿女的没有这么极端,可做父母的只要活着,就为儿女劳心劳力,没有真正松心的时候。

 她确定,唐修衡跟她想法一致。

 唐修衡笑得现出亮闪闪的白牙,“真心话?”

 “几时骗过你?”

 “这样的话,王爷和娘可有的头疼了。”哪有不盼着早些抱上外孙、孙儿的长辈?

 “嗯…”提到两位长辈,薇珑态度有所松动,“走一步看一步,说不定到时候我就想开了。”随即戏谑地笑起来,亲了亲他的脸,“现在想这些,为时过早。横竖我都还没及笄,你也不急着娶我。”

 “胡说。”唐修衡把她安置在膝上,“今我就跟娘说,我要娶你。”

 “这就说么?”薇珑有些犹豫,“万一…”万一出岔子,怎么办?

 “没有万一。”他语气笃定,“若连这件事都没把握,你我还是趁早手拉手殉情为好。”

 薇珑失笑,“也对。”她搂住他,把下巴搁在他肩头,“真好。”

 有他在,不需再忐忑、恐惧。

 唐修衡侧头吻了吻她鬓角。没错,这才是他想要的最美的光景。

 但他并没久留。孤男寡女,在书房里独处太久的话,下人不免心生揣测,万一把闲话传到吴槐耳朵里,对他和她只有坏处。

 薇珑知道他还需要处理公务,也就没留他。

 出门前,唐修衡握着她的手,蹙眉道:“荒谬。”让他心里不痛快的是这矛盾的情形:还没及笄的女孩,在他眼里就是小孩子,不能碰。可眼前人是他的清,他的子。

 薇珑忍俊不

 唐修衡抬手刮了刮她秀的鼻梁,“怎么不跟我拧着来?”

 薇珑笑意更盛,“你不想,我怎么敢轻薄你?”

 “我不想?”唐修衡扯一扯嘴角,“我怕你招架不起。”

 薇珑踮起脚尖,亲了亲他的脸,柔声叮嘱,“在外要好好儿照顾自己,早些回来。”

 “嗯。”唐修衡心里好过了不少,放开她的手,举步出门。

 ·

 腊月初五,平南王黎兆先回到京城。

 听得荷风通禀,薇珑立即脚步匆匆地去往外院。

 此刻的黎兆先,正大步流星地去往内宅,心迫切。

 数前,他收到了一封信,有人警告他最好尽快回京,不然爱女性命难保;打点行囊的时候,女儿的书信又至,也是盼他早回京。

 从那时起他就知道,一定是自己不经意间埋下了隐患。女儿出门有他调|教多年的侍卫保护,又是与世无争的情,外人至多挑剔她不爱出门走动,这样一个小缺点,不可能招致祸患。

 问题只能是出在自己身上。只可惜,全无头绪。

 薇珑远远地看到风尘仆仆的父亲,想笑,又想哭。脚步停了停,小跑着向父亲。

 看到女儿,黎兆先心头霾消散,逸出朗的笑容。

 “爹爹!”薇珑到了父亲面前,用双手握住了他温暖的大手。

 “怎样?”黎兆先关切地问道,“有没有受委屈?”

 “没。”薇珑费力地咽一下,“只是担心您…回来就好。”

 黎兆先反握了女儿的手,缓步往内宅走去,“跟我说说,近都有哪些事?”

 薇珑把唐修衡、唐太夫人、周清音登门等事如实道来,末了道:“临江侯说您帮过唐家,可是真的?”

 黎兆先仔细回想,片刻后颔首一笑,“有些年头了,举手之劳而已,难为他还记得。”

 薇珑一笑,“是为这缘故,临江侯有意回送您一份人情。”提了提两份口供的事,“就在我的书斋里,您去看看?”

 黎兆先正颔首,“好。”不出意料的话,唐修衡口中所谓的人情,应该能让他理出个头绪。

 父女两个进到梧桐书斋,薇珑唤涵秋上茶,亲自取来口供,末了坐在一旁,有意无意地打量着父亲。

 前世父亲留给她最深的记忆,是消瘦、病容,是离世前的不甘、自责、不舍。父亲到最后才知道是谁暗中谋害,有一段时间,根本不知身在何处。

 十余年的安逸悠闲岁月,足够让任何人放松警惕,想不到谁会对一个名符其实的闲散王爷下毒手。

 今生已不同。

 此刻近在眼前的父亲,眉宇间有着鞍马劳顿带来的些许疲惫,但是气很好,敛目看着口供,偶尔微不可见地蹙一蹙眉。

 黎兆先看完口供,把纸张照原样叠好,放回信封内,拿在手里,站起身来,“我得先进宫面圣,回来再着手核实这些事。”离京前曾与皇帝辞行,回来后不能不面。

 “我送您。”薇珑起身送父亲出门,亲昵地揽住父亲的手臂。

 黎兆先就笑,“这么大了,反倒更黏人了。”

 薇珑不语,没来由的心酸。

 黎兆先拍拍她的肩,“早知道就不出门了,这时想想,真是多余。”

 “也不能这么说。”薇珑抿出笑容,“没有这次的事,我怎能知晓,没您在家坐镇,我就没了主心骨。”

 黎兆先笑起来,“只你肯这么想。”

 吴槐快步追上来,“禀王爷,锦衣卫陆指挥使求见。”

 “快请到暖阁。”

 薇珑见状,退开两步,先行回房。

 去往暖阁的路上,黎兆先问吴槐:“近来可有蹊跷之事?”

 吴槐低声回禀:“王府周围有人窥探,小的当差不力,最近才发现,命人撵走了——想抓住,没得手。”

 黎兆先把手里的信封递给吴槐,“详查,仔细核实。”不出意料的话,陆开林前来,也是为这件事。但是,即便是再值得相信的人,也不能轻信。因为这事情关乎女儿的前程、安危,决不可有一丝纰漏。

 吴槐正称是,又问道:“这事情与哪家有关?”

 “周家。”

 吴槐想到了一事,“郡主前些日子曾吩咐小的,安排人手盯着周家大小姐。小的索性命人盯着整个周家,这两已陆续有回信传来,碍于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事,便没告知郡主。”

 黎兆先想到了女儿提过周家大小姐曾两次登门,有这安排,或许是言谈间留意到了什么。他脚步一停,“这次就算了。后郡主代给你的差事,只管事无巨细地告诉她,不需知会我。”

 女儿长大了,总有需要独自应对的一些事,不可能事事都让他知晓。平里若是与一些贵妇、闺秀甚至宫中嫔妃生了嫌隙,他有心也不方便替女儿出面。

 “…是。”

 黎兆先扬眉,“有异议?”

 “没有,没有。”吴槐连连摇头,问道,“王爷的意思是,小的后就是郡主的心腹了?”

 黎兆先反问:“难道以前不是?”

 “以前只听您的。”

 黎兆先笑起来,“后只听郡主的,偶尔做做墙头草也行。”

 主仆两个说笑着到了外院暖阁。

 进门之前,有人飞跑过来,双手呈上一封帖子,“端王爷遣人送来的。”

 端王梁湛,周益安最近巴结得正的人。他消息倒是灵通。

 黎兆先看了看,道:“晚间得空,设宴恭端王。”顿了顿,又道,“去周府一趟,问周大公子晚间能否前来赴宴。”盯着自己、觊觎女儿的人,他总要亲眼看看是个什么货

 站在一旁的吴槐抬眼打量,见此刻的王爷目光深沉而锋利,笑得意味深长。 lUHaN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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