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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部 第六卷 第七章
  悬河的讲完在X市的经历后,羡慕的雨桐问了一句:有提到我和妮妮?”

 我顿时一愣,忙说道:“当然有啦!…她让我代她向你俩表现感谢,谢谢你俩到机场去送她…噢,她买了一些礼物送给你们,我差点忘了。”幸亏,回来之前时间买了些X市当地的工艺品,总算派上用场。

 “太好啦,有‘霓裳羽衣曲’吗?”雨桐兴奋的问。她还记得这个啦!

 “鬼才相信,你俩在一起,还会想起我们!”一直心不在焉的妮妮,撇着嘴说道。

 这吃醋的小丫头感觉还真敏锐!我心虚的伸手摸摸她的头,呵呵笑道:“怎么会想不起啦,尤其是妮妮你给秋萍的那个拥抱,她一直念念不忘啦,没想到你们的感情还不错!”其实,这事我是听雨桐说的,当时还吃了一惊。

 妮妮脸色一红,打开我的手:“别碰我,你手脏!”

 瞅着她窘态,我甚感有趣,又把手放上去,还故意将她的长发:“我手哪儿脏了?”

 妮妮急了,猛一纵身,将我扑倒在车后座上:“讨厌!晓宇哥哥真讨厌!”

 我和妮妮翻滚折腾,雨桐想要劝解,不想被我扑倒,三人闹成一团…

 “‘木石缘’到了!”驾驶座响起司机小李的声音,嬉闹声立刻嘎然而至。

 我和雨桐赶紧整理衣服,只有妮妮瘫倒在座位上,一动不动。

 “妮妮,咱们该下车了,你快收拾收拾!”雨桐提醒她。谁知她懒洋洋的说道:“我才不啦,我就要这样子去见阿姨!”

 天,这不是害我吗!瞧瞧她现在的模样,头发蓬蓬,衣裳皱巴巴,领扣开了两个,衣垮落到臂弯,…母亲见了,一定会问,到时她再来一句‘晓宇哥哥干的好事。’我一定会被母亲的口水淹死。虽然很多时候。我和妮妮做地事比这个要刺得多,但那都是在私下。

 “妮妮,我错了,要不,你打我两下。”我装作可怜兮兮的把头伸到她面前。

 妮妮高昂着头,象个骄傲的公主:“没意思,我才不要啦!…把我的衣服好!”我暗自窃笑,和妮妮频繁上演这样的小闹剧,我一点儿也不觉得腻,反而乐在其中。

 在帮妮妮穿衣的过程中。悄悄的揩油自然是少不了的。妮妮面红耳赤却一声不吭,直到走进‘木石缘’。她的脸蛋依旧红

 “哎呀,妮妮,天气这么冷,你怎么来了?!瞧,把你冻坏了吧!”母亲大呼小叫的从柜台里跑出来,将妮妮抱在怀里,双手直她地小脸。

 我憋得脸通红,才没有笑出声。

 妮妮的脸色更红,无法挣脱母亲的双臂,只用恶狠狠的目光瞪我。

 我越发笑得灿烂。

 “阿姨!”最后进屋的雨桐喊道。

 “雨桐也来啦!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?贵客是一个接着一个。”母亲笑着说道。

 “妈。还有我。”不知母亲是故意,还是没有看到,目光根本就不往我这儿瞟。

 “你,你不会又是来要钱的吧?”母亲就像巴尔扎克笔下的高老头一样。一副警惕的神情。

 “妈,不就是28块钱吗?至于这>

 “一次28还不少?再来几次本线~。=的说道,一手拉着妮妮。一手拉着雨桐:“咱们别理这个败家子,走,咱们到里面聊去。”

 妮妮扭头扮了个鬼脸,作为报复。

 平时一向维护我地雨桐在我母亲面前也不敢说话,只是歉意的朝我笑笑。

 偏心!绝对是偏心!母亲是那种‘有了儿媳妇,就忘了儿子’地类型,我有点失落,但更多的是欢喜。

 店里的格局没有太大的变化,唯一的改变就是柜台前的空地没有再摆放雕。然而,顾客还是像以前一样稀少。

 “妈,这几天的生意怎么样?”看到唯一的顾客也快速的离开,我皱着眉头问道。

 “哎呀,别提了。这个星期总共才卖两件东西,还是不值钱的,连添补电费就不够,这么糟糕地情况下,你还拿走那么多钱。你说说,你是不是存心气我!”母亲抱怨的说道。

 “阿姨,您别着急。今天是周末,来商业街购物的人会很多,说不定一会儿就有人来买东西了。”雨桐安慰道。

 “每天的人都很多,可偏偏来店里地人少,买东西的人就更少了。”母亲望着门口来往的人,是无奈,更是不甘:“我刚接手这个店,也许要熬上一段时间,生意就会好起来地…”

 可‘木石缘’已经存在很久了!我下意识的扫了一眼

 的把玩木架上的雕的妮妮。如今这样的业绩,去,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缘故?

 “阿姨,我来帮你卖东西吧!”妮妮突然说道,兴奋的拉起雨桐的手:“雨桐姐,咱们来比赛,看谁卖的多?”

 “好哇!”雨桐也是位‘人来疯’。

 “哎呀,我的姑们,哪能让你们干活。”母亲慌忙劝说道:“晓宇,你带妮妮和雨桐出去玩儿!”

 “妈,她们愿意干,你就让她们干呗。”我无所谓的耸耸肩:“妮妮,别半途而废哟!”

 “我才不会啦!”妮妮撅着嘴反驳。

 “晓宇,你不来吗?”雨桐期盼的看着我。

 “我先有点事,一会儿再和你们一起干。”我敷衍的说。

 “儿子,你有没有脑子,万一让首长知道,妮妮在这里卖东西,肯定会大发雷霆的,你赶紧去拉住她们。”母亲小声而焦急的敦促我。

 “放心吧。妈,我了解伯伯,他不会的。”我笑着宽慰母亲:“你只需看紧些,别让她俩把东西摔坏就成!”

 “你呀,…我看你不是怕她们摔坏东西,而是怕这些木头砸着她们。哎,也没见你对我这么关心过。”母亲摇摇头,叹道。见她们在费力的搬挪雕,她终究不放心,走了过去。

 “许奕去哪儿了?”我问。

 “他?”母亲哼了一声。回头说道:“一天到晚只知道往外跑,说是去推销东西,这几天也没见买一个,谁知道他是不是真在干活!要不是你推荐地,我早就赶他走了。”

 看得出,生意低,让母亲的心气很不顺。我虽然相信许奕,此时此刻,我却不愿同母亲辨论:“高师傅呢?”

 “在后院打货!”母亲朝后方指指。

 …

 记得离开X市时,秋萍希望我很快又能再去。我的回答很含糊。秋萍看出了端倪,曾婉转的表示。下一次的飞机票钱她出。我当时只是笑笑,心里却受到了刺

 钱!我需要钱!

 我踌躇志的准备投身商海,然而‘木石缘’的现状给我浇了瓢冷水。做生意不是请客吃饭,不要以为开了一个店,金钱就会源源不断的涌入,现实永远比想象困难!

 到底该从何处着手呢?带着困惑,我走进后院。

 后院的角落里,两个年轻人正拉着大锯,准备将一大的桩割开;院子中央一个干瘦地老头蹲在一尊形状奇特的树旁,正用砂纸仔细的打磨。

 他就是高师傅吧?!我没敢惊动他。小心翼翼的在堆木头的院子里穿行,最后找了块矮木桩,在他身后坐下。

 我的到来他一点儿都没察觉,他的整个心神都沉浸在创作中。动作极其轻柔,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**的木头,而是活蹦跳的生物。是他心爱地孩子!

 他的专坠我大受感染,开始认真地打量他的这个作品:它是一只‘老虎’,张着血盆大口,扬起钢鞭似的尾巴,迈开壮的四肢,似乎正从山上猛冲而下,向群兽展示兽王的威严。美中不足的是‘它’的背部隆起一块,使得这矫健的‘猛虎’变得有些臃肿。

 “要是把它去掉就好了!首发。…。”我心想。

 过了一会儿,高师傅站起身,绕着‘老虎’左盯右瞧,时不时用砂纸在他不满意的地方擦几下…终于,他停止了转圈,端起茶杯,一边喝茶,一边子着自己的作品,脸上出满意地神情。

 “好漂亮的一只老虎!”我见他没有注意我,于是奉承的喊了一句。

 “只是老虎吗?”他没回头,也没问我来历,声音却显得不愉。

 “应该…是吧。”不是老虎,难道还是其它东西?我被他这一问,有些不确定了,又疑惑的打量了一番,是老虎没错啊!

 “你再瞅瞅!”他弯下,竟把树搬到我面前,急声催促道。

 面对他期盼地目光,我顿感责任重大,可盯大双眼,我也没瞅出什么别的名堂。

 “看看这里!像什么!”老头子枯瘦的手指着虎背地‘臃肿物’,皱巴巴的脸上青筋直跳,似乎我答不上来,他就要揍人似的。

 在生命受到‘威胁’的情况下,我的潜能发挥出来:“乌?…刺猬?…猫?…”

 随着我一声声询问,他紧皱的脸皮耸拉下来,极其失望的看着我,有气无力的吐出两个字:“狐狸。”

 我一怔,再细看,这回看出了名堂,那块隆起不正像一只头尾缩成一团、瑟瑟发抖的狐狸!等等…老虎、狐狸…

 “狐假虎威,原来是狐假虎威!妙!这个创意真是太了!”我恍然大悟。我把这个‘臃肿’看成多

 ,而他不但保证材料的完整,而且赋予了它一个好的就是专家!

 “高师傅,您好,我叫周晓宇,曾卫华是我母亲!”我恭敬的站起身。

 虽然我之前显得无知,最后的那句赞叹赢得了他的几丝好感,他热情的让我坐下,明显老迈的脸上唯一醒目地是那一双光四溢的双眼,此刻却直直的子我。那神情就像刚才观察自己的作品一样,让我略感不自在:“你妈老在我面前夸奖你。看来,她确实有一个好儿子。”

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,我妈的脾气我当然知道,喜欢在人面前,将我夸得天花坠,这也是我在重庆不爱跟她出去逛的原因。

 “抽烟吗?”他从沾尘土和木屑的上衣口袋里掏出烟盒,白色的香烟与黑漆漆的手指地对比格外鲜明。

 “我不抽烟,谢谢!”我委婉的拒绝。

 他可能从我的目光中意识到什么,神情有些尴尬。将烟叨在嘴上,茧的双手,回头去看那件雕。

 “高师傅,这件作品值多少钱?”我顺势问道。

 “二、三千吧,可惜是杜娟,如果是金丝楠木,至少八千!”他毫不犹豫说道。

 我对雕这个领域是一无所知,当然不会懂得杜娟与金丝楠木的差别,但我懂得如何往我感兴趣的话题上引:“这么贵的价钱!卖得出去吗?”

 一听这话,他的眉头皱了起来。额头上深深的沟壑,清晰的勾画着岁月地年轮。他猛的了几口烟:“要在这儿卖,难!”

 “为什么?”我眼睛一亮,立刻追问道。

 “因为这里是商业街,来到这里来地人大多是年轻人,他们是来买衣服、买食物、买电器、买生活用品,而艺不是生活用品!”他神情痛苦的说道,似乎要将憋在心里的话都发出来:“艺是一种文化,一种我们老祖宗几百年传下来的东西,需要慢慢的去欣赏、回味,现在的年轻人只知道跳‘嘣嚓嚓’。哪懂得这个!”

 “那么,什么人才会买这些雕呢?”我竭力保持脸上的平静。

 “雕?以前的老板做的才叫雕,这些不是雕!”他神情激动的指着地地树:“它们都是天然生成的,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的。只有天地才配作它们的制作者!…”

 这老头该不会是一个‘自然环保主义者’吧?看着他眼中地狂热,我不得不又问道:“到底应该怎么做,才能让顾客来买这些‘大自然的作品’呢?”

 老头的谈兴被我打断。他不地斜乜我一眼。半晌,才慢条斯理的伸出一手指:“顾客首先要有文化,有品味,否则欣赏不了;其次要有钱,不然买不起;再其次,住的地方要大,不然放不下;还有要有充足的时间,体会这些东西的美,他才会掏钱。”老头猛了两口,用手指将烟头掐灭:“这些话我跟你妈也说过,可是…”

 母亲是被这商业街的繁华给欺骗了吧,因此下不了决心。老头的话给了我莫大的启发,脑海中闪现无数的想法,可一时间无法理出头绪,我挠挠头,问道:“听说,以前这店的雕卖得很不错!”

 “谁说的?!”老头眼睛一瞪“我来之前她们就已经撑不下去!我没见过那个女老板,但从她的作品上看,她的技艺确实高超,我比不了,可她最大的缺点就是没有名气,中国的艺术品市场还比较浮躁,这注定了她的失败,而我们”这个瘦小的老头浑身充了自信:“我们就没有这个问题,因为”

 “因为大自然才是最伟大的艺术家!”我抢着回答。

 两人相视而笑。

 …

 高师傅从事艺多年,积累了丰富的经验,但不能光凭他的话,就苍促作出决定。明天,让许奕做一个市场调查…

 “晓宇哥哥,你瞧瞧,它像不像我屋里的大猩猩!”妮妮的叫喊打断了我的思考。

 我盯着她手里的雕,心中一动:“在哪儿拿的?”

 “我在柜台里找到的,阿姨见我喜欢,就把它给我了。”妮妮不住的摇晃着那只‘呲牙裂嘴’的大猩猩:“怎么样,好玩吧!”

 这东西应该是妮妮母亲的作品!看着妮妮因兴奋而变得红扑扑的脸蛋,这才想起妮妮并不知道‘木石缘’就是她夜思念的母亲曾努力奋斗过几年的地方。

 我深口气,臆间似乎还弥漫着浓浓的木屑香气。

 突然间,感到一阵心酸:“妮妮,保管它,别坏了!” LuhAn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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