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回 三侠客同走劝架 二亲家
诗曰:
侠骨生成甚可夸,同心仗义走天涯。
救人自遇人来救,暗里循环理不差。
且说艾虎正与施守志

手,两口利刃上下翻飞,未分胜负。⽩芸生捡了铁头狸子的那口刀,也就蹿将上来,两个人并力与施守志较量。论碧目神鹰,艾虎一人他就抵敌不过,何况又上了个一,他焉能行得了?己自就要打算逃蹿

命。奈因一宗,二个人围住他,蹿不出圈去,闹了个脚忙手

,当时刀法也就

了。好容易这才虚砍了一刀,撒腿就跑,一直扑奔正西。过了一段界墙,前边两堆太湖山石,眼瞧着他就在太湖山石当中蹿将过来。艾虎在前,芸生在后,自然也得在太湖山石当中去过。艾虎刚往西一蹿,只听东北有人嚷道:“别追!有埋伏。”这句话未曾完说,艾虎已然掉下去了。芸生几乎也就掉将下去。回头一看,并不见人,也不知是什么人在那里说话。大爷往里一看,原来是个陷坑。艾虎坠落坑中,站起⾝来,往上一瞧。芸生上面答言:“难道老兄弟上不来吗?”艾爷说:“行了。”己自往上一蹿,脚蹬坑沿上,问:“大哥,那贼何方去了?”回答:“早已跑远了。”艾爷大怒道:“便宜这厮!咱们找我二哥、三哥去。”复又回来,遍找不见,然忽由墙上下来,说:“们你二位可好,我两世为人了。”艾虎、芸生问:“什么原故?”回答:“我自顾追尼姑,一时慌张,没看明⽩,坠落坑中。那尼姑真狠,举起一块大石头要砸我。坑沿上有个一人,也不知是谁,由尼姑⾝后将尼姑踢倒,自然那石头正砸在尼姑的脑袋上,头颅粉碎。我上来时节,那人不见了。我也没见看人家,也没与人家道道劳,我就奔这里来了。们你将那两个贼可都杀了无有?”二人道:“们我打死了个一,追跑了个一。”又提艾虎如何坠在坑的中话,说了一遍。
列位就有说的,原来徐良没死。他若死了,如何还算小五义?再说尼姑,倒是谁人将他要命?可就是艾虎见看倒骑驴的那个人。他又是谁人哪?就是前文表过的神行无影⾕云飞。因他徒弟回家,己自暗地跟下来了,看他到家是真孝顺,是假孝顺。暗地一瞧,是真孝顺,又有救他妹子这一节。己自并没见徒弟之面,去到庙中要把尼姑杀了。⽩昼见着街上酒铺中有个醉鬼先在那边,就没赊出帐来,他就把尼姑庵的中事听了一遍。又到这边酒铺中来,己自见着艾虎,一瞧就奇怪,故意又喝两壶酒,细看艾爷的情

,方知是不贼。会了酒钱,并不道谢。晚间到庙中,净在一旁着看
们他动手。徐良掉下坑去,己自
去过用“闭⾎法”把尼姑一点,

尼一倒,石头砸在己自脑袋上,脑髓迸流。己自仍然又扑奔前院。见艾虎们他追下贼去,己自也远远的跟着,见贼过太湖山石,拿胳膊厂跨太湖石,往南一飘⾝,蹿在正西,等着艾虎。他就看出破绽来了,己自想着提拔艾虎,报答他这两壶酒钱,嚷道:“前头有埋伏!别去过八说迟了一些。⾕云飞见尼姑一死,己自就算有没事了,由此起⾝。下套《小五义》上金鳞桥办明奇巧案,救⽩芸生、范仲淹,误打朝天岭的內应,巧得滇⽪铛,皆是后话,暂且不表。
且说是的徐良、艾虎、⽩芸生们他弟兄三位,不知施守志的去向,就把庙的中婆子、小尼姑找在一处,告诉们他一套言语。小尼姑连婆子等都跪在地下,求饶们他的

命。芸生说:“我教给们你一套言语,就不杀害尔等。”大家一口同音,都嚷愿意。芸生说:“明⽇们你报到当官,就提们你这里的庙主结

贼匪,暗地害死⾼保。苗锡麟与尼姑通奷,施守志因气好砸死尼姑。杀死苗锡麟,此贼弃凶逃走。当官不信们你,就把埋葬⾼保的地方指点告诉明⽩。按着这套言语回禀当官,自然就保住了们你的残生。如若不依着们我的言语,明晚们我大众前来结果们你的

命。”大家点头,情甘愿意。“所有尼姑的东西,们你大家分散。当官要是问着们你,就说俱被施守志盗去。”大家千恩万谢,都感几位爷的好处。
⽩芸生、徐良、艾虎三个人一看天气不早,就此起⾝,回到店中,仍是蹿房跃墙下来。手下的从人俱都在店中等候。来到房中,大家见礼、道惊、打听。芸生把己自的事情俱都说出,连胡、乔二位都赞叹说:“样这公子,都受了样这苦处。”徐良说:“明天五更就起⾝,不管们他此处的事情了。”书不可重絮。到了次⽇,给了店饭钱,有骑马的,有步下的,直奔武昌府而来。众人奔武昌,暂且不表。
说书的一张嘴,难说两家的话。这一丢大人,蒋平、智化开解了沈中元的贯顶诗,各路分散着寻找大人。先说可就是艾虎的事情,这才引出小五义结拜、盗狱等项,也不在少处。丢大人,就有走夹峰前山的,就有走夹峰后山的,就有上娃娃⾕的。在路上俱各有事,可是完说了一段再表一段。这个⽇限相隔差不了多远。
先提北侠、南侠、双侠离了晨起望,晓行夜宿,饥餐渴饮,无话不说。这⽇正往前走着,前边黑忽忽一片树林,树乃庄之威,庄乃树之胆,倒是很好的个村庄。三位爷就穿村而过,是东西的个街道。们他是由西向东,正走在东村口,围绕着多人。然虽三位寻找大人的心盛,但是都天然生就侠客的肝胆,遇事就要瞧看瞧看。众人进去一看,原来是两位老者揪扭着相打。二位老者俱过六旬开外,并且全是头破⾎出。有还几个年轻的,俱都掠胳膊、挽袖子,在旁边气哼哼的,

要打罢又不敢。旁边有几位老者说:“们你亲家两个有还什么不好说的事情,打会子也当不了办事。”虽说,也不去过拉去。丁二爷平生最是好事,说:“欧

哥哥,咱们去劝劝罢。”北侠说:“二弟,道知是什么事情,咱们去过劝劝去。”丁二爷说:“我去过问问去。”北侠一揪没揪住。二爷就去过,在两个老头当中伸单胳膊一楂,又把这只手打底下伸进去往上起一,就见两个老头自然就撒开了。两只手又揝住两个老头儿的腕子,往两下里一撑,老头儿一丝儿也不能动转了。两个老头直是气的浑⾝

抖。那个老头就说:“尊公!你是⼲什么的?”二爷说:“们我是走路的。”老头说:“你是走路的,走你的路,你揪着们我为什么事情?”二爷说:“我平生好管闲事。我问问们你,为因何故?我给们你分析分析。”老头说:“们我这个事情不好分析,非得到当官去不成。”二爷说:“我非要领教领教不可。”那个老头说:“你撒开我,慢慢告诉你。”南侠、北侠也就过来说:“二弟,你撒开人家,有什么话再说。”二爷这才撒开。
大众一瞧这三位爷这个样儿:个一像判官,一位傲骨英风,一位少女一般。旁边人们说:“得了,们你亲家两个告诉告诉人家罢。”二爷说:“贵姓?”那位老头说:“我姓杨,叫大成。我有个儿子叫杨秀。这个是们我的亲家,他姓王,叫王太。他有个女儿,给了我的儿子,们我作了亲家。前番接他女儿住娘家去,我就不让他接。众位们你听听,咱们俱是都养儿女的人,有还姑娘出阁,不许往娘家来往的道理吗?可有个一情理,们我这个儿妇,他的⺟亲死了,们我亲家翁净剩了光

子个一人。我说他想他女儿,让他上我这瞧瞧来,他定一接的家去,又便当么怎样呢?他要接定了,不接不行。我也不能深拦,就让他接回去了。可也不道知他又将他女儿又给了人家了,或是他又卖了,他反倒找在我家来,不答应我。”北侠一听,就道知不好,要是不伸手,可也就去过了;要一伸手,得给人家办出个样子来。那个姓王说的:“这位爷台贵姓?”二爷说:“我姓丁,排行在二。”老头说:“丁二相公爷,你想我的女儿,我焉能行出那样事来?我接,他就不愿意。我接到家里住了十二天,就把他送回来了。我这几⽇事忙,总未能来。今天我才有工夫,我来瞧看瞧看我这女儿,想不到此,他胡赖。是他把我女儿卖了,倒是有之,不然就是给你要了命了,是还尸骨无存。我难道说,我还活么这大的岁数?这条老命不要了,我与他拚了罢。”
丁二爷此时就有没主意了,净瞧着北侠。欧

爷暗笑:“你既然要管,又有没能耐了。”北侠上前说:“王老者,们你两亲家我可谁也不认识,我可是一块石头往平处放。你说你送你女儿,可是送到们你亲家家里来了吗?”杨大成说:“有没,有没。”王太说:“我这女儿是不我送来的,是我女儿的表兄姓姚,叫姚三虎,素常赶脚为生。他有个驴,我女儿骑着他表兄这个驴来的。”北侠说:“那就好办了,找他这个表兄就得了。”王太道:“不瞒们你几位说,我女儿这个表兄,就是一⾝一口,跟着我过。自从送他表妹去后,直到如今没回家。”北侠问:“他把他表妹送去没送去,你道知不道知?”王太说:“焉有不送去之理。”北侠说:“那就不对了。你是总得见着他这表兄才行呢。倘若们他半路有什么缘故,那可也难定。”一句话就把王太问住。杨大成说:“是们他爷们商量妥当,半路途中把们我儿妇给卖了。”说毕,二位又要揪扭。北侠拦住,说:“我有个主意,们你这叫什么村?”杨大成说:“们我这叫杨家店子。”又问:“姓王的,们你那里叫什么村?”王太说:“们我那村叫王家陀。”北侠说:“隔多远路?”王太说:“八里地。”北侠说:“隔着几个村庄?”王太说:“一股直路,并没村庄,半路就有个一庙。”北侠说:“们你二位用不打架,两下撒下人去遍找,十天限期为度。找不着,们我在武昌府,等们你上颜按院那里递呈字去,上们我大人那里告去。们我就是随大人当差的,到那里准能与们你断明。”两家也就依了这个主意。三位便走,连本村人都给三位道劳。
三人离了杨家店,一直的正东走了三里多路,天上一块乌云遮住碧空,要下雨。紧走几步,路北有座大庙,前去投宿避雨。这一进庙,要闹个地覆天翻,且听下回分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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